“公主，不好了。”
楚寒雪正在梦魇中，恍惚间，被小莲慌张的声音吵醒。
她静坐而起，一身冷汗。
来不及缓缓，她掀开被子起身，凛冽的风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怎么了？”
楚寒雪掀开营帐，外面乱成一团。
小莲狼狈地扶着一旁的柱子喘着粗气。
“忽勒那边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大半夜突然开始了猛攻。”
楚寒雪心底一惊。
“李响将军呢？”
“将军已经带人冲出去抵抗了。”
楚寒雪赶忙回到营帐里，换好轻便的衣服。
她没有战甲，只能怎么轻便怎么穿。
“好，小莲，一会儿你回去，守护好将军夫人，我留在这里。”
一向听她话的小莲，皱起眉头反抗起来。
“我不要，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
“小莲，你听话，李将军在前线奋战，我们怎么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楚寒雪也来不及劝解，只能下发命令，强迫小莲听她的话。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营帐却突然被掀开。
飞廉一身血污，探头钻了进来。
“小雪，你也得回到城中去，城中的百姓也需要你。”
飞廉一脸严肃，楚寒雪在他的脸上，读出了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此刻，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拖沓。
无论哪里都好，只要是自己能做的，自然要迅速去做。
往城中走的一路上，听飞廉说，这次忽勒的敌袭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无论是兵士的素质或者是规模，都是之前无法比拟。
一开始，林国守城门的将士没有经验，城门失守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一盏茶的时间被忽勒的兵士抓住了机会。
他们竟无耻地冲了进来，直接朝着城中百姓而去。
李响将军带人将城门关上，留在城外坐镇杀敌。
但城中情况，不容乐观。
飞廉本想跟着李响留在城外的，但李响却将他推了进来，让他护好公主和城中子民。
楚寒雪咬紧牙关，驭马的速度加快。
她绝不能辜负兄长和李将军所托，她一定要守护好这方城池。
城中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些忽勒兵士，朝着街道上还来不及躲避的百姓砍去。
“住手，住手！”
楚寒雪朝着他们大喊，却无能为力。
飞廉救下几个孩童，将他们送到了道路两旁的店铺中，便再一次冲入人群。
“小心。”
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到她面前，将她拉进怀中。
那人祭出扇子，扇骨与飞来的兵刃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
只见那兵刃在扇骨上旋转一圈，而后朝着身后的忽勒兵士飞去。
那忽勒人还来不及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刃，向后倒去。
楚寒雪回头看。
虽然看过几次这样的场面，不过每次她都觉得不太适应，瞬间脸色惨白。
“小公主，若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捂住你的眼睛。可眼下，你要救下你自己的子民，百姓，那就必须抱着，杀了对方的决心。”
白羽的声音柔和。
他刚刚为了城中百姓拼搏厮杀了一番，但仍白衣如雪，不曾染上丝毫血迹。
这样谪仙一样的人，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那张脸上都未曾出现波澜。
“白羽哥。”
“放心，我答应了沈凌霄，会照顾好你。”
白羽绕到她身后，挡下了接下来的进攻。
“殿下就做自己想做的。”
楚寒雪闭上眼，定了定心神，片刻之后，睁开眼。
周身的气势与刚才大不相同。
“白羽，你和飞廉带着一众人，守护这里的百姓。”
“是。”
两人收到命令，立即投身到战斗中去。
“钱老。”
钱老正在给断了手臂的兵卒包扎手臂，听到楚寒雪的召唤抬起头来。
“有劳钱老躲在安全的位置，照顾伤员和妇孺。”
老钱满手鲜血，无法起身。
“殿下放心，今日有我老钱在，这里的人，一个都不会死。”
楚寒雪坚定地点点头。
“小莲，你跟着我，我们去将军府。”
“一来，可以将将军府的府兵调出来作战，守护百姓。”
“另一方面，我们也得安顿好嫂子，她肚子怀着的，可是这城中的未来，是百姓的希望。”
小莲不懂那些计划，但她知道，楚寒雪说得一定是对的。
她用力地点头。
两人一路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这一路上，小莲靠着蛮力，击退了不少冲过来的忽勒士兵。
若不是楚寒雪急着赶路，一定会停下来，好好夸奖她一番。
“小莲，前面就要到了。”
转过弯，他们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处。
小莲想一口气冲过去，却被楚寒雪拦下。
“小莲，等一下。”
小莲快速停住身形，回到楚寒雪身边，挡在她面前，以防偷袭。
楚寒雪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将军府门前，安静得有些可怕。
城中已经乱成一团，将军府为何如此安静。
就算将军府的人不出门解救百姓，也断然不会大门紧闭，外面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小莲，我先进去看看。”
“不，不行，你自己进去太危险。”
小莲拉住她的手臂，不放开。
“小莲乖，我若是有危险，我就大声叫你，到时你再冲进来。”
见小莲依旧不肯放手，楚寒雪按住她的手臂。
“乖，不会有事，你在这里很重要，我是公主，他们轻易不敢对我如何。若是我有危险，你可以找人救我，否则，我们俩才是真的都没救了。”
小莲听着这话，才不安地放开手。
楚寒雪甚至没有使用轻功，而是大大方方地推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若是没人守着，说明将军府没人或没有危险。
亦或是……
所有人都出了事。
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无论如何，她都得进去看看。
为了嫂嫂，也为了这方城池的希望。
她轻车熟路绕到将军府后面的小庭院。
人还没到，便听见那里传来李然有力的声音。
“你们这些忽勒走狗，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妄想用我们几人的性命逼着公主殿下和将军就范，简直愚蠢，可笑。”
不久，里面传出了令楚寒雪感到耳熟的声音。
“你以为你们几个人的命，很值钱吗？我就是在等你们的小公主。”
李然粗鄙地淬了一口。
“呸！就凭你？你也配见我们公主殿下？别做梦了。”
那人微微抬眼，刚好看见从转弯处露出身影的楚寒雪。
他正身坐好，朝着楚寒雪的方向挑了挑眉。
“喏，你们林国的小公主，我这不是见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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