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试探青冥神君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瑶光帝姬要去魔族和亲的日子。
在此期间，鹿呦不懈努力地在天界来回穿梭，企图找出云义和沈卿尘的身影，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甚至把主意打到了青冥神君头上。
鹿呦总感觉这人跟云义有点像，毕竟两人都用过同一把剑，她理所当然地觉得云义可能附在他身上。
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偷摸潜入了青冥神君的仙府，想来个出其不意先把他脸上的面具揭下来看看再说。
谁知刚从墙上跳下去，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
“姑姑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星河澄明，灯火如萤，那人一身玄袍广袖，静立在墙根下，长发披散及腰，比起白日里的端肃威严，更多了些散漫不羁的意味，但那张该死的面具还是戴在他脸上。
微微偏着头，轻眯眸眼望着她，显然很是不解她的行为。
该死，他这张面具是焊死在脸上了吗！
“我、我听说，你宫里的星星格外好看一点，所以我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鹿呦结结巴巴地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的面具，恨不得将眼神化作爪子给他揭飞。
“姑姑何时这般孩子心性了？百年未见，倒是令某诧异。”
青冥神君百年前去了天界的边境领兵，与瑶光的关系可以说是比较陌生了。
鹿呦嘿嘿一笑:“你不是我大侄子吗？在大侄子面前放松一点也很正常嘛，对吧？”
青冥:“……”
他轻轻一拂袖，一旁的重檐亭里便多了一桌清茶，“既然来了，那就喝杯茶再走吧。”
“哦。”
鹿呦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周围。青冥神君住的地方位于银河之畔，府前有一弯仙湖，湖面清澈如镜，不起一丝波澜，常有流星坠于其中，绽放出焰火般的炫光。
这小亭另一头便恰好能看到这一奇景。
鹿呦敛裾坐下，好奇问:“你这府里只有你，没有其他人了吗？”
神霄阆苑，自是林木幽岟，风景如画，但这里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姑姑忘了，我一向不喜人伺候的。”
青冥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瓷白的肤色映着修长分明的手指，完美得像是一件精雕细刻的艺术品，一点不像是个惯常打仗的武人的手。
他又静静看了她两眼，漆黑眸底溢满星光，幽深而清亮，扫来时似只是漫不经心，却又流露出几分天然的神性和压迫感。
“姑姑这是后悔了，想来找我说项吗？”
鹿呦喝了口茶，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真的只是来看星星的。”
他眉骨略一压，看向她的目光便多了一点审视的味道，片刻，嘴角倏地一翘，微弯的弧度多出几分邪逆恣意的味道:
“我向来不喜与人说废话，姑姑既无意，那就请回吧。这星星，哪里都能看得。”
啊？这就赶她走了？
鹿呦略急，不再顾忌，认真看着他眼睛，脱口喊出:“云知还！真的不是你吗？”
明明说话的语气，还有形象，以及拿的那柄剑都那么像的说，按理来说，如果云义要附身，附在他身上才是最合适的呀。
对面的人虽戴着面具，却犹看得出很年轻，像是个只有十八九的少年郎君，眸子里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按照神族的年龄算，青冥神君如今不过才五百多岁，连成年都没有就手握重兵，属实是年轻有为的典范了。
“说话颠三倒四。”墨渊剑倏然抽出，横架在她脖子上，他眼神多了几分冷意，“若不是知道不可能，本君都要以为姑姑这体内被人换了芯子了。”
以前曾被她把玩过的剑就这么横在了她脖颈上，鹿呦先是本能地打了个冷颤，又忽地想到，若是就这么被他杀了会怎样？是不是就能跳出此界，回到现实？
眼看她就要把脖子伸过去试试那剑是不是够锋利，名叫的小宝的精灵适时出现阻止:“不可以哦，你如果意外死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回不到现实的哦。”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鹿呦硬生生刹住了车，朝对面露出标准的‘露齿八颗’的微笑:
“其实是因为近来做了些怪梦，姑姑我感到甚为惶恐，从而举止怪异了些。”
“哦？什么梦。”
青冥眉峰微挑，即便看到了她将脑袋凑过来这一似乎想‘自裁’的举动，也没有将剑挪开半分。
鹿呦想起他的结局，眼底划过几分复杂和怜悯痛惜:“我梦见，神族和魔族打起来了，你也消失在了焚世海里……”
青冥长睫微垂，默然一笑，手中长剑铿锵归鞘，口气淡然无谓:“为将者，战死沙场才是最终归宿，姑姑竟已为我拟好了结局，甚好。”
他手拈着茶杯，缄默片刻，微掀眼皮轻问:“那后来呢，在姑姑那个梦里，神族和魔族谁赢了？”
鹿呦动了动唇:“神族……”
他轻笑一声，红唇微漾，茶杯倾斜在指尖颠了个倒:“那就无憾了。”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看他态度有所缓和，鹿呦搓搓小手紧张问。
“问。”
鹿呦指了指自己，清咳一声:“我为什么会是你姑姑啊？”这个她是真的打听许久都没打听出来。
他眸里露出几分了然之意，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声音慵懒:“你与我母妃一母同胞，我不叫你姑姑，又叫什么？”
“啥？”鹿呦愣住。
还待再问，面前的少年神君已站起了身，身姿清癯若松，风骨峻整，飘飘有出尘之姿，袖袍轻拂间，面前的茶具桌凳皆不见，“好了，明日便要前去魔族，姑姑还是早些回去歇下吧。”
声音刚落，人已不见，只留下拂来的一道清风。
鹿呦顿在后面，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忘了问:“嗳？面具！我还没见过你面具下长什么样呢！”
无人回答，只有一颗流星坠进湖泊，炸出绚丽奇幻的光芒，天边星影璀璨，皓皓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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