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俩找我们的吗？人呢？”
不爽的双手叉腰，三月正站在鬼市道路交叉的中间东张西望，与鬼界阴森恐怖的气氛完全不搭边，路过的鬼魂时不时的瞥向他们。
主要是真的太闪了，脸上大写着“有钱”和“肥羊”。
站在他身侧的阙长庚也环顾了一圈，微微俯下身子，把手肘撑在三月的肩膀上提议：“鬼也不在，要不我们直接去找找哪里有鬼戏，在那儿等他们算了。”
“好主意。”
于是在这血腥恐怖，还散发着森森鬼气的鬼市里，两个行走的金银珠宝就这么闲逛了起来。
*
在鬼市的尽头那块偏僻的空地上，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夙沙和颂正在后台套一身红似血的戏服，只不过穿到一半就被慎今宵的声音打断：
“王八羔子你疯了！来真的啊！你要死不要拉上其他人！那老东西来了我们都得死！”
慎今宵脖子上的绳子被解小牵着，原本他还挺老实的，结果不出一会儿又变回了这副德行，想来应该是两个魂魄在不断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吵死了，给老子闭嘴。”
夙沙和颂半套着戏服，耷拉着肩膀不满的走上前，直接把一枚厌胜钱拍在了他的额头上，慎今宵原本还想反抗，被解小一拽，一个踉跄来不及躲开，就这么被厌胜钱定住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四月和星隐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四月上前一步开口道：“夙沙和颂，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鬼市到底要买什么了吗？”
“啊？你说什么？”
原本还在教训慎今宵的夙沙和颂，一听到四月的话，立刻收起了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转而扣了扣耳朵开始耍无赖：“老子什么都听不见呐——”
“你又想挨针了是吧。”
「契合度：76%」
“咳咳，”夙沙和颂咳嗽了几声，黏糊的小声嘀咕，“没什么，就乱七八糟淘点傀儡纸人啥的，再一枪打……”
然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四月听得费劲，干脆上前凑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追问：“你说什么？”
“啧，老子说把手头上的货出手！”
夙沙和颂突然后退半步，与四月拉开了距离，随后扯着嗓子回答。
见他反应这么大，四月忍住没翻白眼：“我是问你前一句，你特意来鬼市，就是为了买傀儡和纸人？有什么用？”
“四妹妹这就不懂了吧。”
听到四月的疑惑，夙沙和颂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双手插口袋的俯身对着她笑了笑，那身戏服半穿不穿的挂在身上：“这鬼市的傀儡和纸人，可是能引魂和锁魂的。”
四月忍着没有动手杀他，抿了抿唇挑眉：“引魂，锁魂，你要引谁，又要锁谁？”
「契合度：79%」
“这你就管不着了。”
夙沙和颂一个转身，便继续穿戏服边往台上走，路过的时候顺便给了慎今宵一脚。
但慎今宵被厌胜钱定住，所以只能气得干瞪眼。
四月还想要追上去，被一旁迅速冒出的解小拦住了去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糖人姐姐，别问了，老大只为了……”
解小没继续说，不过眼神时不时的瞥向了地上的慎今宵。
四月顿时反应过来，所以夙沙和颂来鬼市，是为了把慎今宵体内的那个魂魄引出来。
难怪这次夙沙和颂只带了慎今宵不带邵扶光，特别是连慎姝都没带。
原来是为了避免难堪。
明明是个坏东西，突然干点人事儿，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
得知了原因，四月不再追问，知道夙沙和颂在唱《牡丹亭》前要先来一段傩戏，干脆朝着戏台下的方向走去，不忘招呼了一下一旁的星隐：“小黑，我们去看鬼戏。”
盗用了“非白”这个名字的星隐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带入了小叫花的身份，跟上了四月的步伐：“来了。”
解小见状，收回了苦闷的表情，拍了拍一旁干活的小汪，示意他赶紧跟上。
小汪瞬间明白，放下活计就去追四月和星隐。
……
虽然是鬼市，但不见得这里都是鬼，一些邪修也会混进来，所以台下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不少的修真者。
不过毕竟是鬼市，就算有人群聚集，还是给人鬼气森森的感觉，四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不由得皱了皱眉。
“晦月姑娘，这里这里！”
还不等四月和星隐走出几步，就听到小汪的声音，原来是戏台子下已经放了不少板凳，他正在最前排招呼他们。
应该是夙沙和颂特意为四月留的。
不过说真的，鬼戏坐最前排，这不摆明了和鬼坐一起，四月有些抗拒。
不过星隐可不管这些，拉着四月就朝着小汪的方向走去：“走走走小四月，和鬼一起看戏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要错过。”
“既然这么难得，你别错过就好了。”
四月抗拒的咬牙切齿，在星隐的身边小声埋怨，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被拉了过去。
只见戏台上，一身大红戏服的夙沙和颂已经登场，他手拿着鬼面具，半掩着脸颊，随着乐器的响起，搭配着鼓点，身体开始舞起来。
他的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感，一头长发随着面具扬起又散落，带着舞蹈的优美和敬鬼神的阴森感，某些肢体扭曲的姿态又透着非人感。
让四月不知不觉被吸引，认真的看着他的鬼戏。
「契合度：81%」
直到一曲将近，夙沙和颂把面具往上一抛，整个人来了个后仰伸手的姿势，红衣扬起，长袖纷飞，凌乱的黑发半遮半掩着他的面容。
四月突然与夙沙和颂对视了。
「契合度达到80％以上，可控制阈值。」
不知为何，四月突然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可随意调节马甲契合度，请持有者将契合度尽量调至80％以下，以防马甲有1％机率脱离控制。」
四月猛地低头，避开了视线，努力的深呼吸平复着心情。
星隐见她这样，以为四月哪里不舒服，正要追问她的情况，但两个马甲却在这时同时愣住了。
因为他们感知到了其他马甲的靠近。
正当他们抬头想要寻找来人时，那声音都主人比他们更快的找到了对方，并且毫不避讳鬼市气氛的大喊：
“四妹！”
四月绝望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了跑来的三月：“三姐。”
然后就看到了金灿灿的三月，以及同样金灿灿的阙长庚。
星隐：？
不是，这俩大金坨子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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