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婷婷没有过多停留，最终还是拿着新买的气泡水，向高异和郭苏行进的相反方向远去。
边走，还边气鼓鼓地嚼着泡泡糖。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这位女生显然没有把对“工程部”的不满完全发泄出来。
看样子“寒林”工厂内，几个部门之间的矛盾比想象中更加深刻啊.......
不仅是“筛选部”和“工程部”之间的分歧，从郭苏的话中不难猜出，“安保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种混乱和充满分歧的职场环境，对刚刚进入的实习生实在算不上友好。
好消息是，高异并不是来上班的，乱一点反而有利于他的发挥.......
眼见带路的“筛选部”副部长没什么接着聊天的兴致，高异也不急于接着发问。
反正机会有的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当看不懂他人脸色的人。
沉默中，二人又行进了几百米，终于在一扇装有人脸识别装置的白色金属滑动门前停下。
“我们到了，这就我们‘筛选部’的地盘了。”
郭苏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疲惫且温和的笑容，指了指眼前金属大门旁的人脸识别装置：
“你的信息应该已经录入系统了，试一试吧。”
高异肯定没有什么表达反对的理由，顺畅地走上前去，尝试了“筛选部”的人脸识别系统。
“嘀”
【认证通过】
【身份已识别——‘筛选部’实习生，高异】
【欢迎进入】
几行文字出现在面前，郑祈晴的工作显然没出问题，高异的实习生身份没有受到任何怀疑。
而看到大门打开的郭苏，也上前一步，再次回到了带路的位置，接着解说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随意进入办公室了，‘寒林’已经认识你了。”
“......什么？”高异一时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啊，就是说这座工厂已经知道你是‘筛选组’的成员了，之后你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了。”郭苏双手一抬，似乎是想将周遭的一切纳入这个话题。
而高异，则露出了有些困惑的神情：
“我还是不太理解，这是某种修辞手法还是........”
“不不不，我没开玩笑。”郭苏摇了摇头，“我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座工厂是有意识的，她认识其中的每一个人。”
在“筛选部”的门口，这位副部长又讲述了一个高异未曾听过的故事。
简单来说，“寒林”工厂被员工们认为是一座有自我意识的工厂。
员工在其中穿行，那些权限不够打开的门会紧闭着，而应该打开的门都会自动打开。
工作餐会自动供给，平日饮料和零食的需求也会被记录在案.......
当然，这些事情还远远不足以说一座工厂有自己的意识。
更多的证据，来源自员工们的口口相传。
比如加了一晚上班，整个人疲惫得不行之时，一旁的自动贩卖机莫名掉出免费的能量饮料。
刚走到无人的休息室内，按摩椅和空调都已经启动了。
甚至还有赶项目时睡着，一早醒来发现文件全部自己填好了的事情.......
虽然高异感觉这些证据也可以怀疑工厂内在闹鬼，但显然更多员工愿意相信这是“寒林”工厂在帮助里面的员工。
这也是为什么郭苏让高异来人脸识别系统，被工厂认识一下。
这些故事听上去都颇为荒诞，但考虑到眼下的世界也不怎么正常，而“明华集团”本身更是充满了诡异。
对郭苏讲述的故事，高异也不得不认真思考。
他确实见识过不少“活着”的建筑物，例如开展了“涟漪假面舞会”的“银月号”，又例如【机械铸神】中的“智者集团”。
他们的一大共同点是，都依托着【老板】和“星币”的力量。
考虑到整个“明华集团”都和【老板】脱不了干系，也许这座工厂真的有自己的意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后的计划就得更加谨慎了.......
高异没有出言提问，或者做什么暗示。
他知道，另一头的雅典肯定听到了这些内容。
而那位正在充当后勤支援的超级人工智能，也给出了她的意见：
“大概率是真的。”
雅典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快，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尝试从外部入侵这个工厂的系统，没什么成效，而且各种防御机制动态的有些过头的，里面肯定有一个操作者——当然没有我聪明，只是对面设备更好而且是在做防守罢了.......”
抛开雅典的公式化嘴硬，连她都承认自己暂时入侵不了，那这“寒林”工厂的防御措施绝对远超想象。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家工厂本身具有的意识，那高异要说服的对象，可能又多了一个.......
自己的那些能力也没办法针对非人物体的意识吧，也许“禁闭岛”可以？但实在想象不到要怎么用。
“星之彩”也不太好放出来了，那些异星生物到处乱咬也许会激怒这座工厂。
好麻烦啊......
高异感叹之时，也已经跟上郭苏的脚步，走入了“筛选部”的办公室。
滑动的金属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外部通道的冷冽空气暂时隔绝。
视线豁然开朗。
高异的眼前是一个极为宽敞、挑高远超普通建筑的巨大空间。
地面铺着与走廊类似的、但磨损稍显明显的灰色防滑地胶。
头顶则嵌入天花板的庞大阵列LEd灯带，散发出恒定而无温度的惨白光芒，照亮了下方泾渭分明的几个功能区。
充满格子工位的、被白大褂员工塞满的办公区；密集矗立着大量金属档案柜的微型档案室；还有个忙碌的环形办公桌，似乎负责调度员工们的工作。
与其说这是个办公室，不如说更像是个警局大厅之类的地方。
热闹、繁杂、布局密集。
也就在高异快速观察着室内环境的时候，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挥舞着一部造型奇特的摄像机，开心地向这边喊道：
“苏哥，我的程序又进化了，现在的识别系统绝对没问题了，你赶紧再帮我试试。”
而一旁的“筛选部”副部长看见来者，则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微微摇头：
“小胖，你那个模型训练这么久，每次都跟我说没问题，结果上次去扫了下‘安保部’的女生，扫出来说是百分之八十的鬼魂，给人家弄生气了来着.......”
“这次绝对没问题，我已经试验了好多次了，不信你看.......”
被叫做“小胖”的男人扭过头来，看向了高异：
“你也是玩家吧，别动，我给你拍一张。”
他也没有等待高异回复的意思，摄像头对准后边“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一旁的郭苏抬手想要阻止，但胖男人的动作显然更快一步，这位“筛选部”部长只得转过头来对高异表达歉意：
“抱歉啊，小胖就是这样，做事不过脑子.......”
“没事......”高异笑着摆了摆手。
他不在乎被拍摄一下，哪怕对方没有主动提出，也有可能私下偷拍，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更何况，高异也确实有些好奇，这位小胖口中的“识别系统”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看吧，这次绝对能分析出来”
拍摄完成的胖男人非常自信地将那奇特设备摆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将屏幕上方的文字内容展现了出来。
短暂的加载后，高异的照片旁，一行文字跳了出来。
【百分之十七的人类，百分之五十八的异星生物，百分之十三的幻境，百分之五的伪装，百分之一的水，百分之三点五的痛苦.......】
得，他这识别模型训练的还真不错........
不对，这么一说，这工厂的“安保部”里面还有个鬼魂？
在一旁胖男人“怎么又出问题”的自言自语声中，高异的思维再次跳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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