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去市里百货商店买。”
这里根本没什么花样可挑。
宁语手里的布匹被谢折曜强行掰下来，放回原位。
谢折曜对售货员略带歉意地说了一声“抱歉，没有合适的。”
“没、没、没关、关系。”
售货员小姑娘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顺畅了。
去了市里的百货公司，这里确实品种花样更多。
宁语都快要挑花眼了。
纯色的，格子的，碎花的，薄的，厚的，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十分新奇。
谢折曜看小丫头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新奇模样，不知怎的，有点恼好友。
也不知道宁浩宇到底是怎么当人哥哥的。
宁家情况明明不差，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小丫头养成这副难民模样的。
宁语挑了两块细棉布，一个藕粉色，一个卡其色格纹，这两块布她打算做连衣裙。
还有两块棉麻布，一个深灰色一个白色，深灰色裁两条合身一点的裤子，白色就做上衣。
刚好两套换洗。
一转身，发现谢折曜被一群大妈围住了。
“小伙子今年几岁了啊，看着那么年轻，还没谈对象吧。”
“姨家的丫头刚满18岁，长得可水灵了，就在前面日用品柜台那里当售货员呢，走，带你去认识认识。”
“后生，别听她的，董姨家妹子女生男相，你肯定不喜欢，看看我家侄女，纺织厂的，大有前途，屁股还大。”
“方婶，你家侄女都24岁了，这小伙子看着就20出头，你怎么好意思让你侄女老牛吃嫩草啊。”
“女大三抱金砖，你们懂个屁。”
“那还不如我家妹儿，18岁的年纪多嫩啊，小伙子，走吧，我女儿就在前面。”
“哎你别拽人家后生啊，人家根本不想跟你去。”
大妈们原本是围着谢折曜争相介绍对象的，结果莫名其妙吵起来了。
宁语黑着一张小脸挤进去，拉着谢折曜的袖子把他拽出来。
“哎哎，阿妹你干啥呢，姨们正给你哥哥介绍对象，别拽走啊。”
“就是啊，你再看看布呗，等会姨给你优惠。”
宁语张开小手挡在谢折曜面前：“他有对象了！阿姨们不用费心机了，他这次来就是给对象买布做裙子的！”
大妈们一愣，随即反驳：“不是你做衣裳吗，你讹谁呢。”
宁语得意地叉腰瞎说：“就是我呀，我们都是下乡知青，日久生情就在一起处对象了，谁告诉你们我们是兄妹的，明明是你们自己误会的。”
大妈们看看宁语，突然对谢折曜的眼神都变了。
憋半天，才指指点点，“你这么小年纪就处对象？那他……”
也太畜生不如了吧。
宁语一怔，立刻气鼓鼓嘟起嘴：“你们小看人！我都16岁了，怎么就不能处对象了？我只是看起来显年轻。”
大妈们不信，宁语拿出自己的上山下乡证明，大家终于闭嘴不吭声了。
上头规定下乡最低16岁。
人群散了之后，宁语拿起选好的布料就想去结账，被谢折曜一把拉住衣领。
她回头，看到谢折曜直直看着她，一张冷艳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的。
“我们在处对象？”
他声音依旧轻柔好听得令人沉沦。
宁语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这不是帮你解围嘛。”
不然他不得被大妈们拉走相亲。
谢折曜神色顿冷，似是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
“生气啦？我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要不然……要不然你就答应跟我处对象呗。”
这样就不算她口头占他便宜了吧。
是实质占便宜了。
“咳，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净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有空不如多读书看报。”
谢折曜心脏跳跃得厉害。
她这些话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宁语执拗地扯住他的衣袖，“别拿受我哥的托付关照我当借口，哪有关照小辈还给做衣裳买帽子的，再说你抱过我，我也抱过你了，不处对象就是耍流氓了。”
虽然她确实就是耍流氓。
谢折曜眼神飘忽了一瞬，微微抿唇，没有回答。
这段时间，确实不自觉越界做得多了些。
“谢折曜，你真的不跟我处对象吗？”
“……”
“你要真不喜欢我，那我就只能……”
“什么？”
“找别人处对象了。”
“不准找！”
谢折曜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粉云，也不知是被宁语气的，还是被她那些大胆的言论吓的。
宁语假意噘嘴。
不高兴了。
他平复了情绪，冷静下来解释，“你现在还小，思想不成熟，这些事以后等你长大了再去考虑，还有，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对别人说这种大胆的话。”
宁语歪着小脑袋看他：“那只对你一个人说可以吗？”
谢折曜深吸一口气。
“谢折曜，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好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小丫头踮起脚往他耳边凑近了一些，说完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还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双眼仿若盛满星星。
巴掌大的小脸突然凑近放大，谢折曜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眨动着，糯嘟嘟的粉唇像一块粉色的糕点一样可爱。
她五官细看早已脱了幼态，再长开一点，就是一个如娇阳般灵动明艳的大姑娘了。
心脏不由自主又开始加速了。
他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想起她刚才说去找别人的话，又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他冷笑：“刚才不是还说要找别人吗？”
宁语得寸进尺挽住他的胳膊：“那不是你不准嘛，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一定保证乖乖听你的话。”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哄到自己手里再说。
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一些小狐媚子，把她家白菜拱跑。
谢折曜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移开目光，“注意影响，不许这样动手动脚的。”
“谢折曜，你不正面回答，我就默认咱俩在处对象了哦。”
谢折曜脸一黑，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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