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她...跟你说什么了？我最近因为毕业的事儿，状态有些不好，惹得我妈也有些胡思乱想，她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当真啊！”
当安柠见我没有否认的时候，回消息时立马就有些激动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聊。”我没有继续跟安柠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回复道。
这次，安柠没有再回消息。
第二天上午，当安柠出现在我办公室时，一个明显的黑眼圈，再夸张点，都可以去动物园扮熊猫了。
跟我对视了一眼后，我转过身，似乎是听到身后一声轻轻、带着情绪的“哼”声。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跟工作无关的事，等安柠汇报完工作，我就让她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你是不是骂安柠了？”中午吃饭时，安若坐在我对面，随口问了一句。
“我骂她？倒是想，不过怕她那性子，把公司点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安柠性格还是挺不错的。”安若笑着道，“不过刚刚我让她顺便拿资料给你，一听我提你名字，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表情立马就变了。”
“她对谁都那样，习惯了就好。你那次敲打她，她在我跟前还不是一样。”我无奈道。
安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满是深意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像...”
“像谁？”
“有点像小皖，不是样貌，是性子。”安若解释道。
“小皖？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是属于出门谁都怕，但就是不怕我，安柠就厉害了，出门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她俩还是有区别的吧。”
安若被我的话逗笑了，嗔怪道：“人家一个小女生，还是你的秘书，被你说成什么样了。”
小女生？年纪是小，惹出的麻烦可一点都不小...
等到下班，安若带着小皖两人先回了家。自从进来方仪后，一开始，如果我没有跟她俩一起走，小皖还会问几句，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听到安若在家跟小皖闲聊，告诉她“在家可以随便问，但是在外面尤其是公司，要照顾男人的面子。”
也是从那之后，但凡我说让她们先回去，安若跟小皖都会乖乖照做，而且不光在公司不问，回家也很少问，除非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加了一个小时的班，这层楼的人才基本上走完了，我专门下楼逛了一圈，只剩零星几个人，也是准备走的那种。
回到楼上后，我路过秘书办公室，敲了敲门，随后安柠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了我的身后。
回到办公室后，安柠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等她坐下后，我又走到门边，把门给打开。
安柠见到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我没听清。
之后，安柠稍微有些局促，但是又带着几分生气地看着我，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你们老师找过我了。”最后，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老师？风卿老师？”安柠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诧异了起来，“不是我妈吗？”
安柠母亲找我聊的内容，在安柠面前之前说出来，未免有些太不妥，而且老板跟秘书，这层窗户纸捅破，以后两人不光是尴尬的问题，严重的话，可能会把安柠从方仪逼走。
所以我下午想了想怎么跟这丫头片子聊，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从风卿入手。
“就是风卿，她提到了你回学校的事，而且，还用老师的身份，对我有些...劝告。”我原本想说威胁，但是安柠毕竟是她学生，我跟风卿的事，没必要让她知道太多。
“劝告？她说什么了？”安柠眨着大眼睛，有些茫然道。
“大概意思就是，作为我的邻居、你的老师，告诉我，保护好你，不要让别人欺负你，更不要自己欺负你。”
我说得相对比较委婉，但是我想以安柠的聪明，肯定是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老师她...说什么啊，怎么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安柠看着我，缓缓开口道。
“因为你太小了，风卿她，怕你被坏人骗，当然，你们这位老师的眼里，我，也算是坏人。”
这次，安柠看着我的眼睛，过了两秒，微微脸红，不说话了。
这丫头片子，这下听懂了我的意思。
“你，你不要多想，老师她就是，好心，怕我遇到坏人，她没有恶意的。”安柠绞尽脑汁解释道。
没有恶意？我嘴角扯了扯，那是因为这婆娘对我有恶意的时候你压根就没看见。
“安柠，不是我多想，而是...社会有的时候确实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很多事情，你自己眼里跟别人眼里是不一样的。甚至是在现在的你眼中，跟三年后的你眼中，都不一样。”
看着安柠认真望着我的模样，我顿了顿，随即继续道：“当初你进方仪、还有留下来给我当秘书，其实，背后都是沈总的意思，是因为你聪明、能干，而不是我跟你在学校的那一面之缘，所以，起初你的感激，是找错了对象。”
“你的性格活泼，还带些孩子气，这是优点，但在职场，也是缺点，所以这段时间我也在反思，我以前的纵容，会不会反而害了你。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你感觉我态度变了。安柠，工作的时间，就要考虑工作的事情。”
一番话说下来，我自以为已经很委婉，而且没有戳穿少女的一些异样的小心思。可让我头痛的是，说完后一两分钟，安柠还是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无辜跟茫然。
“你听明白了？”过了许久，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安柠这才回过神来，但是却不是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而是不确定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小声问道：“所以这些天你对我冷冷淡淡的，不是因为讨厌我？”
我看着安柠那无辜的表情，血压差点都被气高了，我深呼吸了一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道：“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啊。”安柠点头道，“你就是想说，在公司，你是老板，我是秘书，工作的时候应该只考虑工作，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愣了愣，这丫头也听进去了不是。
见我反应，安柠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会儿后，然后突然抬头看着我：“你，还有老师...不会是以为...我，我暗恋你吧？”
我哑口无言，因为实在是不曾预料到这丫头片子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我还没回答，安柠就满脸嫌弃看着我，然后“咦”了一声道：“冯总，你真臭美！”
等我回过神来，安柠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外面，隐约可以听到安柠欢快地哼着歌，紧接着是电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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