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富国险中求3
“快看快看，赔率出来了，出来了。”
“我去，不会吧？百胜王赔率2.75，蝰蛇1.53，这什么鬼？你买了谁？这次不会打假拳吧？”
“不应该呀，我买的百胜王，老天保佑啊，可别出什么岔子。”
......
在云慕下注完成后，不出两分钟，拳馆大屏幕便提示封盘，并打出了本场拳赛的赔率，正如胖子当时分析的，出人意料。
这意味着下注蝰蛇的注码将近两倍于百胜王，这已经不是出人意料，而是诡异，质疑会不会打假拳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因为这里是虎踞拳馆，没有人敢真正质疑比赛的公正性，更多人将目光聚焦在了云慕这张陌生面孔上，毕竟生生砸出500万，说这赔率就是他砸出来的都不为过。
“大哥，你不说富贵险中求么，这蝰蛇的赔率这么低，会不会有问题啊。”被彩儿姑娘彻底嫌弃了的云慕，苦着脸找上胖子问道。
卡座上，经历过巨大的心理波动，胖子眯眼盯着大屏幕，长出了口气，后背已是湿漉漉一片，腻的难受。
若这500万压了百胜王，可想而知赔率会变成什么样，原本的大肉就成了菜汤，但500万最终压了蝰蛇，转眼大肉又变成了牛排。
真是个不错的傻子啊！
胖子挺了挺后腰，一脸成竹在胸笑道：“放心吧小兄弟，能有什么问题，这不正好说明很多人看好他么？等着收钱吧。”
“再说输赢老哥不也陪着你一起呢么，要是真输了，今天彩儿的台费老哥哥帮你出了，算赔个不是，怎么样？”
说着招招手，一拍身下座椅，两眼放光道：“认识小兄弟也是有缘，来来来，干脆把小姑娘喊过来一起喝两杯，看拳赛人多了才热闹嘛。”
“一会我们还可以吃个宵夜，隔壁就有家档口，最近来了一批上好的海狸肉，不是熟人还不给上，那小火一烤，精盐一撒，啧啧啧，可香的很哦。”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又嫩又香。”几个小弟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主动往两旁边撤了撤，空出几个带着温热的空位。
而他们的眼神却都色眯眯盯着彩儿浑圆的屁股，好像只要往空位那么一坐，就有了某种亲密接触，满脸淫邪。
这些当然逃不过云慕的眼睛，嘴上傻愣愣说着谢谢各位大哥，心里已把这群家伙狠狠啐了个遍。
自己可是真金白银要损失500万，一个台费，就想赔个不是？
这也就算了，毕竟有自己的考虑，但还惦记着占小姑娘的便宜，那是门儿都没有。
自己只是装傻，又不是真傻。
低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云慕刚回过身，就觉得有两道极其锋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像要活剐了他一般。
“那个......”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这台费我也不要了。”
彩儿厌恶地直接打断了云慕说话，两手一撑起身便走，只是才迈出去一步，就被云慕一把抓住手腕给扽了回来。
作为刚挥霍出去500万的男人，在两位拳手还没有出场之前，他便是这拳馆里最靓的仔，旁边怎能没有最靓的妞。
要是还被妞甩了脸子，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实在对不起用500万打造的神豪人设，这样的人就不可能好说话。
“坐下！”云慕语带命令口吻，生硬道。
“凭什么？我不陪了还不行么？拳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想要你就再找，反正你有的是钱。”彩儿使劲甩着手，忿忿不平，可无论如何努力，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卡钳一般纹丝不动。
担心真的弄伤小姑娘，云慕话音一软，讪讪道：“我又不傻，有钱也不能乱花。”
不知为何，这话一出口，云慕老脸一红，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是不傻，下注之前还知道兼听则明，可听旁边这胖子一通忽悠就扔了500万，挡都挡不住，怎么有脸说这话的，纯纯的傻而不自知。
果不其然，原本决然而走的彩儿姑娘忽然气笑着回过头，看着帽檐下云慕那张恬不知耻的脸，竟然无言以对，眼神里满是对一个傻子的怜悯与包容。
云慕自己给自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腕。
这回彩儿没有抗拒，只是瞥了眼隔壁，又狠狠瞪着云慕，意思很明显，再提过去坐的事她照走不误。
云慕本就没这个打算，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将女孩拉回身边，捂着嘴小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想去那儿坐？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又不是没见过胖子。再说500万都掏了，还能缺你的台费？”
“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些小癖好。”彩儿抽回手腕，揉着发红的腕口反唇相讥道，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古怪。
听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有意为之，这还是那个憨憨傻傻的愣头青么？
“别这么看着我，本人性别男，癖好女，品貌端正，取向十分正常。”
云慕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岔开话题打趣道：“你说你白长这么大双眼睛，看着也不近视，瞪起人来也挺厉害，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彩儿咬着牙，毫不退让。
“哼，刚才是谁一口一个大哥喊得那叫一个亲热，眼神都快拉丝了，我好意思打扰？再说我最后拦着你下注，结果呢？好心又成了驴肝肺，你让我怎么想？”
“说到底你是客人，想干什么我无权干涉，甚至巴不得你多下点注码，我还能多点提成。”
“可那是500万......500万啊。”
女孩的语调越来越沉，低着头神情黯然，只是紧攥的双手微微发抖，暴露出她内心的真实情绪，在小姑娘心里，她一定正掐着某人的皮肉，用尽了全身力气。
云慕沉默看着她发泄心中的不满，有些心生歉意：“为什么这么在意？”
“为什么在意？”
彩儿缓缓抬起头，空洞看着云慕的眼睛，冷笑着道：“呵呵，你们这些生而就活在内城的公子哥，当然什么都不用在意......可你知道这些钱在这里，能买多少个我么？”
......
人的怜悯之心源于天性，更因教养，而要真正共情苦难，则需要经历。
在这一点上，那个陪伴了云慕大部分少年时期，去到许多边缘星区游历的老赵功不可没。
云慕没有去猜测具体是哪个数字，10个也好，100个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他不知道彩儿从小经历过什么，但一定和他认识的几个女孩截然不同，哪怕来自矿星的林雨竹都应该比眼前这个女孩幸福上十倍。
云慕感觉的出来，彩儿在意的已经不是这500万的输赢，更大程度是因为自己对待这500万的态度，如此随意，就像能随意决定多少个她这样的人生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云慕伸手揉了揉彩儿的脑袋，眼神清澈。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再说你是拳馆的人，百胜王又是拳馆的拳手，我这500万就算是输了，不也是拳馆得利么？”
“只要今晚乖乖听话，我还能让你吃亏了？”
云慕其实说的很真诚，不含一丝杂念，但或许是他揉脑袋的动作过于熟练且亲密，勾起了女孩敏感的自我保护意识。
彩儿迅速摆脱云慕的手掌，一脸警惕道：“你想怎么样？我可有男朋友，他会打死你。”
云慕尴尬缩回手，指着自己苦笑道：“我看着很好色么？再说我也有女朋友，不劳你男朋友动手，她都会打死我！”
“嘁，软饭硬吃，说的理直气壮，你可真是个男人！”
“我......服了行不行，姑奶奶。”云慕两眼一黑，求饶道。
这时拳馆灯光猛地灭去一半，只剩拳台以及通往拳台的走道被聚光灯照的雪亮，两旁站满狂热的赌客，主持人重新走上拳台中央，举起了话筒。
云慕无心再和小姑娘斗嘴，目光聚焦向走道尽头，那扇被时间侵蚀的有些斑驳的合金双开门，两位拳馆工作人员左右站立，神情肃然。
随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一声“蝰蛇”，合金门缓缓被拉开，一个头罩风帽，身披黑色斗篷，手缠白色拳击绷带的阴冷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
顿时各种欢呼声、口哨声、挑衅声充斥了整间拳馆。
“彩儿，给我热情起来，怎么说我也是押宝了500万的人，快点快点。”
“你自己怎么不来，又不是我的钱，哼。”
嘴上虽这么说，彩儿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长发一甩，卖力挥舞起手中的荧光棒，高呼“蝰蛇”必胜。
玩归玩，闹归闹，客人正常的要求她还是尽量要满足，尽管怎么看身边这位客人都有些不是太正常。
从拳馆铺天盖地的叫骂声中可以判断的出，大部分人还是押注在即将随后出场的百胜王身上。
但彩儿的这一突兀表现，高挑的身材，饱满的三围，热辣的短裙，此时在这间满是雄性激素过度分泌的拳馆，尤为光彩夺目。
有那么一瞬间，云慕想起了那个激动人心的夜晚，那个高呼“我可以有退路，但你们不能”的酒红发色女孩，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着云慕有些失神的表情，彩儿姑娘终是悄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云慕恍了恍神，展颜笑道：“其实，我是来找人不痛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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