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安坐在办公桌前，眼下的文件堆积如山，但他的目光却空洞无神。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灯光昏暗地照在他那张满是胡须且略显苍老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与疲惫。
“人类……真的能对付进化者吗？”
郭承安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和挣扎。当初走马上任时的意气风发，早已化作一脸沧桑。
就在此时，门轻轻被推开了。
郭承渊走了进来，看到哥哥那副颓废模样，顿时眉头紧锁，说道：“哥……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郭承安抬起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些，“渊儿……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再这么下去，华国就要完了……”
郭承渊走到桌前坐下，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Gcp已经开始采取新策略了。”他缓缓说道，“我们是否可以从Gcp的成功上借鉴一二？我可以转化一些低阶吸血鬼作为实验体，这样我们可以试着从中收割特性。如果成功的话……异管局或许会拥有更多强大的武器。”
听到这里，郭承安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一个大胆而又可能有效果的计划——但它同样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未知数。
“可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人道？而且，万一失控了怎么办？”他忍不住问道。
“哥，你怎么还没想通，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的。”郭承渊平静地回应，“我们需要新方法去对抗新威胁，否则永远只会被动挨打。”
“而且血族和精灵不一样，你忘了吗？吸血鬼是完全可控的。”
“嗯……让我想想、我需要想一下……”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淡淡的月华照亮了破碎的广场。
过了许久, 郭承安终于开口：“好吧……我会考虑向上面汇报一下。”
尽管依旧有所迟疑, 但他明白, 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之下, 他们不得不为此做出改变。
“谢谢你, 渊儿。希望那群家伙能聪明一回吧。”
说完, 郭承安站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他的样子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知道，这个想法一旦汇报上去，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成为一个罪犯。
忽然间，一片雪花在窗边飘落。
郭承安一怔，“下雪了……”
……
是啊，下雪了。
雪势很大，足足下了一整夜。冬季的北方也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雪后的街道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空气中弥漫着凛冽而清新的寒意。陆圣缓步行走在这条几乎无人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踏出沉闷的声响。他抬头望向天空，那片灰蒙蒙的宇宙似乎与他心中的孤独遥相呼应。
“上一次出来散步是什么时候来着？”陆圣自语，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确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人间烟火气了。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电动车喇叭声打破了周围静谧的氛围。一个身穿黄色外卖制服、戴着安全帽的小哥骑着电动车急速驶来。
然而不幸发生了——由于地面积雪未化且隐藏着滑冰，电动车失去控制，在陆圣面前呲溜一下滑倒了。
失控的电动车打着转儿，‘砰’的一声撞在了陆圣的腿上。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陆圣并没有躲避。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受伤吧？”外卖小哥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立刻开始连声道歉，并担忧地检查起陆圣是否受伤。
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浓郁到散不开的愁苦之色。
“没事儿。”陆圣摆手表示自己无碍，“雪天路滑，难免会有这种情况。”
事实上，以现在陆圣的身体强度，别说电动车，就算是火车撞在身上也不会有事。
小哥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暗道这人真好，看来今天不用赔钱了。
接着，他看向车子，就想要过去扶起来，陆圣见状也跟着上前一步，柔声道：“我帮你扶吧。”
在小哥的道谢声中，他俯下身子帮助小哥扶起电动车。
然而令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 电动车已经因为摔落损坏而无法启动。
看着自己唯一的工作工具报废, 小哥再也掩饰不住内心情绪, 站在雪地里泪水止不住流淌。
“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他喃喃自语, 哭诉之声让周围寂静更甚。
陆圣看着面前这个因为一场意外而泪流满面的小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他轻声开口，安慰道：“别哭了，兄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点小挫折算什么呢？”
听到陆圣的话，小哥又是一阵无助地抽泣，“可我还有好几单没送呢……都快超时了……这下铁定要被扣钱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难过。
陆圣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那些。今天你遇到我就是你的幸运日，扣多少钱我来给你补上。”
“真、真的吗？”小哥抬起头来,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当然。”陆圣笑着回答，“我们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你看，也不是那么倒霉对不对？”
听到这里，小哥明显松了一口气，并且在陆圣温暖如春风般的安慰下逐渐平复心情。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他畏畏缩缩地说道，然后又是一阵叹息，“要是每天我都能这么幸运就好了。”
“哦？你很不幸吗？”陆圣眉头一挑，问道：“介意和我讲讲你的经历吗？”
“我……”
小哥犹豫了一下，或许是陆圣展露的善意让他放下了戒备，最终他点点头，叹道：“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在寒冷却因为人间温暖而变得稍微宜人些的雪天中，小哥开始讲述自己一生中遭遇的所有倒霉事：从小时候的苦难家境，到大学时的名落孙山，再到毕业后和朋友创业屡战屡败，最后只能跑外卖还账，却总会遇上各种难缠的客户……
每讲述一个片段, 小哥都会偶尔看向陆圣, 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厌烦。但每次都能从陆圣那鼓励和理解的目光中找到继续讲下去的勇气。
最终，听完这一切的陆圣微微点头，笑着问道：“你想变得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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