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傅兄弟还是太年轻了,对时间没概念,导致说话没轻没重的。
他已经将近花甲了,很老了,一把老骨头脆得很,不比年轻人有活力啊!
这般日夜不休地熬上十日,只怕、只怕章程还未写成,他这身骨头就要先散在书房里了!
无需刻意想象,吴丰年的眼前便自动浮现出未来十天,自己案牍劳形、鬓边白发疯狂滋生,面容消瘦,挂着两个拳头大的黑眼圈,趴在书案前苟延残喘的惨状。
没忍住吞了口唾沫,正想张口为自己多争取点时间,避免自己“因公殉职”的下场时,下一秒,又听傅玉棠说要由他牵头推行《未成年人保护令》。
这一下,吴丰年彻底愣住了。
片刻之后,才迟滞地眨了下眼睛,不明所以道:“此事不是傅兄弟所提议的吗?为何要由老夫出面?”
他说这话倒不是畏惧担责,想要推脱,而是担心自己会抢了傅玉棠的功劳。
毕竟,这《未成年保护令》字字浸透傅玉棠的心血,理当由她亲自呈递御前,青史留名。
而他呢,不过添了几笔浅见,岂能贪天之功?
倘若让后世误以为是他主导此法,那他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傅玉棠啊!
“不成不成,老夫不能做这种抢功之事。”
吴丰年连连摇头,摆手拒绝道:“这是傅兄弟你的功劳,老夫可不能占。”
“吴兄太客气了。
只要利国利民,问心无愧,何计青史留名?
况且……”
像是想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傅玉棠笑意微敛,抬眸看向远方,再次回到之前的自卑伤感状态,长长叹了口气,情绪低落道:“我是个不受他人喜欢的人。
吴兄,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在朝中的人缘……
不说那些同僚,就连教导过我的太傅,他对我都……唉,往事不堪提……总而言之,吴兄你是知道的,我和邵太傅的关系一向不和谐。
如今他执掌着礼部,如果得知此事由我提出来的话,只怕……”
后面的话,傅玉棠没有说出口,吴丰年却是完全明了。
话说,面前之人和邵太傅的关系何止是不和谐啊,简直是势如水火啊!
且不提当年殿试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就邵太傅刚回京那会儿,在朝堂上逮着她穷追猛打,三下五除二就夺了她手里大半权势的事迹,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更不用说,礼部众官员个个志大才疏,一心将傅玉棠视作眼中钉,认为是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丞相之位,时不时跳出来给她添堵,对她冷嘲热讽了。
如今有了邵景安撑腰,那更是日日上蹿下跳,没有片刻消停,成天就想着将傅玉棠拉下马。
以往,傅玉棠与他们没有太多政务上的交集,礼部众人除了说点酸话之外,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可眼下,傅玉棠提出的《未成年人保护令》,其中牵涉到学堂、教化一事,正是礼部的负责范畴,就冲邵景安那态度,以及礼部众人加起来还没有针眼大的胸怀,指定得从中作梗,阻碍新令的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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