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蒙古的羊肉要来了！”
上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温暖。
陈昊和王胖子兴高采烈地拿着晨报跑回家来，还没踏进院门便扯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此时，正坐在厨房里一块巨大而平整的野猪皮上玩耍的陈莉、陈邢以及何晓听到声音后，立刻兴奋地跳起身来，一窝蜂似地朝着门口涌去，都想抢先一步打开门迎接人。
最终还是身手敏捷的陈莉率先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大门，并迫不及待地向门外张望。
“二哥，羊在哪里呀？快让我看看！”
陈昊被妹妹急切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手中的晨报，笑着说：“报纸上说这些羊肉今天就能送到咱们这儿，而且这次可是首批到货哦，足足有一万只羊！”
“一万只羊！这么多啊！”
陈莉惊讶得合不拢嘴，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能吃下一头牛一般。
紧接着，她又满脸期待地看着陈昊，继续追问道：“那，那我们家能不能多买点呀？”
面对妹妹的问题，陈昊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毕竟，虽然一万只羊听起来数量不少，但对于拥有上百万人口的四九城而言，平均下来每个人也不过只能分到半斤左右的羊肉罢了。
更何况，实际分配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各个相关单位以及不同级别的人员需求，真正能够流入市场供普通百姓购买的恐怕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已。
“莉莉，家里又不缺肉，你想要羊肉干嘛？”
“大姐，我想烤羊，一整只羊！”
陈莉一边说，一边对着张海杏示意，让她去劝说大哥陈锋。
这丫头坚信自己大哥肯定可以弄回来一头羊。
实在不行上山打猎去。
“莉莉，现在外面大雪封山，不能去打猎的。”张海杏没有答应。
不是大雪封山不能去，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长白山、昆仑冰川都是可以去的，区区燕山算什么。
但没必要啊！
“唉，不好玩！”
陈莉一脸无聊坐下来，感觉还没有在学校好玩。
两个小的不一样，这么多玩具，足够他们玩很久。
陈锋淡定喝着甘蔗红糖茶水看着书，从颜色来看，感觉就像是红茶。
不过这种红茶可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添加剂。
陈锋喜欢喝红色甜茶，老爷子还是喜欢简单的清茶。
所以陈家现在两壶茶，一壶甜的，一壶清淡的。
几个孩子肯定都是选陈锋的，一天光是泡茶就要消耗八九升井水。
“爷爷，奶奶，明天说不定菜市场有羊肉，我跟你一起去买吧。”王胖子十分积极道。
“我也去。”
陈昊举手说道。
“你们去干嘛，大清早起得来吗？”
老太太笑着说道。
“我一定可以！”陈昊坚决道。
“算了，家里也没有多少肉票。”老太太没答应。
陈锋、张海杏寒暑假是没有助学金补贴的，如果住在学校内，还可以享受免费的食堂伙食，出来了就没办法。
家里的肉票，全靠陈建军和周清。
“你们几个省省吧，不要想着抢羊肉，家里不缺肉，我们就不要分掉其他人家的。”
老太太教育道：“就让菜市场的肉，分给大家吃吧。”
“真要是没肉了，你大哥大姐上山一趟就行。”
晚上七点多，陈建军才开着摩托车回来。
“怎么今天这么晚？”
因为回来太晚，家里就没有等陈建军，六点多就吃了。
好在全家都在厨房取暖，火炉没有关，剩菜都是热的。
陈建军接过小女儿殷勤送来的筷子，拿起一大碗米饭，边说边吃。
“分羊闹的。”
几个烤火的一下子来了兴致。
陈建军吃了一只大虾，点头道：“娘，下次给我多留几只大虾。”
“轧钢厂这次从上面分下来才一千斤羊肉，扣除分给大食堂的四百斤，各个科室都是分多一些。”
“我们跟其他科室吵了一下午，最后还没炒出结果，明天上午还要吵。”
现在编制福利都是按照级别、劳动双轨分化，比如一些车间主任，本身还是八级大工，分到的肉，肯定比单纯的八级大工多。
而且底下那些普通工人还没话说。
大家都认，举报也没用。
不然的话，那些住在军区大院的，住在洋房的教授，日子没法过。
有本事，当管理层，分多一些，你不认不行。
大食堂可以给大家喝一口羊肉汤就不错了。
只是下面认，上面就不同了。
每次分肉，开会跟街头阿姨大妈吵架一样，就差卷起袖口对打。
“后面不是还有几批次吗？”老爷子关上收音机，问道：“今年我们这边都大雪，内蒙那边更严重，那么多羊没办法全部靠着草甸过冬，只能运输过来卖掉，调剂粮食补助牧民。”
每年内蒙古雪灾，也就是着名的白灾降临。
对牧民来说一场大恐怖。
因为那边的大雪往往不是十几厘米厚，而是几十厘米，乃至一米多厚。
这种情况下，草被大雪压住，需要挖开雪才能吃到。
而且因为厚雪，草很快会枯死。
牧民提前攒下来的牧草不够，为了明年生活，只能选择性杀死、出卖一批羊，留下小羊和母羊。
所以，建国后每年冬天，国家都会调剂大量粮食和牧草进入内蒙古，输出大量牛羊出来，分给各个北方省份。
其中大头就是四九城、河北等地区。
“爹，那是后面的，谁都知道应该还有，可谁能保证一定很多？”
陈建军吃了一口肉，说道：“先到手再说。”
看着亲爹吃东西，两个馋鬼又饿了，一个左边，一个右边，趴在亲爹身上。
面对两双眼睛注视，陈建军笑呵呵，给他们一人一口鹿肉。
“对了，今天开会，我还看到了秦淮如。”
“她现在怀孕也上班？”周清惊讶道。
“担心自己休假，位置被被人代替吧。”陈建军一言说穿内幕：“现在马上就过年，她不休假，还可以多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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