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聂晨铭的话中满是暴戾，可晨惜却在其中听出来一丝委屈。
晨惜想回答聂晨铭他不怕，却注意到了聂晨铭凤眸中隐藏很深的悲伤。
从小到大聂晨铭见过太多害怕他的人。
对于害怕的神色，他熟悉的很。
他一直认为晨惜是特殊的。
哪怕他在晨惜面前展露过他凶狠的模样，那时的晨惜都没有害怕他。
如今他们不过是比之前更亲近了些，晨惜居然生出了害怕他的心思。
他怎么敢的呢？
有那么一瞬间，聂晨铭觉得晨惜辜负了他。
就在他打算松开晨惜顺带收回自己喜欢的时候，晨惜的手怼了下他的腰。
刚才的害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正色。
黑色的眸子里全是坦荡，好像刚才那个怂怂的晨惜不存在一般。
晨惜知道聂晨铭是个固执的人。
只要他认定的事，其他人解释一百遍都没有用。
与其继续在他怕不怕聂晨铭这件事上反复解释。
不如用其他事件吸引聂晨铭注意力。
“阿铭，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衣服的款式太修身了吗？”
“虽然你们聂家家大业大，可我也没见你们聂家的保镖中谁的衣服如此精致。”
“纵使它很合身，可穿上这套衣服，你确定我是保镖而不是你带过去的客人吗？”
晨惜的话让聂晨铭清醒几分。
仔细看了看手里那仅次于定制西装的衣服，聂晨铭突然间觉得是有一点不合适。
能在他们这条道上混下去的人都不是什么笨蛋。
穿这样一套衣服去相当于明摆着告诉崔家。
他格外看重他身边的这个人。
想要他性命的人已经派出手下，他们在外行走并不安全。
在明家的时候有李丸可以替晨惜分担。
但明天是他们两个单独出去，他总不可能亲自替晨惜分担。
那样会害死晨惜的！
这样想着聂晨铭好不容易生起来的那点兴趣也消失了。
那衣服还是毁了好。
松开晨惜，聂晨铭打算离开，却在转身时被一双小手拉住。
“这衣服你都给我买了，那就是我的。”
“你若是想把它扔了，也给在我试过不合身之后再行动呀！”
晨惜刚才就注意到聂晨铭给他准备这套衣服，是想要亲自给他试的。
他不排斥聂晨铭接触，更不怕那晚的事再发生。
让聂晨铭给他换衣服又有何不可呢？
打定主意的晨惜半点没发现，他对聂晨铭不是挽留而是色诱。
奈何晨惜没开窍，聂晨铭只懂强取豪夺。
俩人谁各有各的骄傲，各有各的坚守。
以至于谁也没注意到晨惜挽留聂晨铭的选择有多暧昧。
聂晨铭是自己不高兴就必须让别人不高兴的那种霸道人。
刚才晨惜的惧怕表现的明显，他不信此刻晨惜的献媚。
把衣服递过去，聂晨铭像一头孤狼，抬着高傲的头颅看着晨惜，眼中尽是玄妙。
说出的话却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自嘲。
“其实你怕我也对，毕竟刀口舔血的生活不是谁都能过的。”
“如果你后悔，随时可以回华国去。”
聂晨铭在试探，他和晨惜最开始达成的契约相当于他单方面的诈骗。
他曾经问过晨惜后不后悔。
但那个时候他对晨惜没有什么不良的心思，也无所谓晨惜到底怎么想。
如今他对晨惜居心不良。
他想在晨惜身上打上专属于他的标签，甚至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这是他的人。
可同样他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从晨惜到安南开始，他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算计中。
如果他们只是利用关系在功成之后，聂晨铭只要给晨惜一笔钱就好了。
可惜他们不是，他现在不想放晨惜走，纵使他给晨惜选择的权利。
只要晨惜说要回华国，聂晨铭今晚就会弄死晨惜。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算他留不下晨惜的命，起码他能留下晨惜的躯壳。
晨惜听出来了聂晨铭的试探，却没察觉到这试探背后的杀机。
不解的看向聂晨铭，晨惜知道他给适当告诉聂晨铭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才能稳住聂晨铭。
这也是第一次晨惜跟聂晨铭坦白他过去的某些小心思。
“阿铭，无论你信不信，我来安南是早就定好的。”
“哪怕你没有拿林泡泡的婚约做筏子。”
“在我警校毕业后，我也会申请到安南来给你当帮手。”
“这是我和林叔叔约定好的。”
“具体的理由你不需要问，我只能告诉你是为了完成我父母的遗愿。”
“虽说因为某人制造了一点意外，我来安南的计划提前了，身份也变了。”
“但这些日子的经历让我明白，我不害怕这样的生活。”
“我留在安南帮你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是三年前我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时的抉择。”
“还是那天晚上顶替林泡泡，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没有他人逼迫，更不存在欺骗。”
“我在华国教条的活了十几年，来到安南肯定会不适应。”
“但我不信你没有看到我的成长。”
“曾经我可是连枪都没碰过，是听到枪声会吓一跳的软柿子。”
“如今我不也在你的影响下学会了制衡和开枪吗？”
“有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你才培养我区区一个月，我能有如此变化，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潜力吗？”
晨惜的话里没有半点爱情，却相当于直接告诉聂晨铭，他不会回华国。
在给了聂晨铭一个安定心丸的同时，也让聂晨铭知道他们之间是双向选择。
聂晨铭和其聪明，在听到晨惜三年前就打算在警校毕业后来帮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聂晨铭很庆幸他在华国有足够好的名声，他们聂家是安南顶级的势力。
如果没有这些，可能晨惜会选择别人作为完成他父母意愿的帮手。
既然他们是双向选择，那他就再也不会放手。
目光锐利，聂晨铭看向晨惜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脸上的表情也堪称严肃。
“晨惜，我只给你今天这一次机会。”
“你确定你不后悔来到安南，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吗？”
“我不后悔，并且我很庆幸，我现在的身份。”
晨惜的回答让聂晨铭彻底认可了晨惜聂家大少奶奶的身份。
纵使嘴上不说，可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试探晨惜。
想起来晨惜身体的特殊，聂晨铭甚至不担心他以后有没有子嗣。
扒开晨惜的手，聂晨铭这个时候理智回笼，才意识到他刚才有多冒昧。
把衣服抖了抖，聂晨铭打算让晨惜自己换，可晨惜给他的回答却让他大吃一惊。
“你给我买的衣服，当然要你亲自给我穿。”
“还是说你觉得我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无师自通学会穿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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