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残破的宫殿,岁月之中遗留的瓦砾与灰尘漂浮在血色的光芒之下。
那一柄血色的巨剑正是渊虹残片所幻化,它斜插在地面上,宛若一座雕塑。而周围充斥着毁灭之力肆意地破坏着一切,一旦巨剑被拔起,那么这一整座宫殿都会被毁灭。
正如苏牧所想,巨剑下应当存在什么,应当镇压着什么。
可如今巨剑之下空无一物。
苏牧走上前,偌大的宫殿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血色光芒只是覆盖在巨剑四周,将主殿之前的整个广场笼罩着。
渊虹在苏牧的手中轻吟着,想要朝着巨剑飞去,融为一体。
“为何渊虹残片会出现在这里?”苏牧心中疑惑。
老燕王连千重手中的赤霞是渊虹残片,据说是从万峰界得来。
那么渊虹剩下的残片源自万峰界也是正常。可是,地下的宫殿让苏牧疑惑。这残破的宫殿到底属于谁,渊虹在此断剑,究竟是镇压何物,诛杀何物?
就在此时,一声浑厚的鸣叫在宫殿的上空传响。这声音如同巨鲸的鸣叫,源自无边的深海,混杂着深海的无尽厚重的意味。
在鸣叫声之中亦是藏着翱翔九霄睥睨天下的辽阔高远之意。
苏牧闻声,心头震撼。
闻其音,而知其峥嵘。
声音的主人必然是云端之上值得众生仰视的存在。
“你终于来了。”平静的声音之中带着无边的狂傲,好似这一片天也压不下这一道身影。
巨剑之后,来人只是站着,透过萦绕在巨剑周围的血色光芒,那是一袭漆黑的羽袍。
在血色光芒的映衬之下,那羽袍显得极为妖异。
顿时,苏牧脸色煞白,手中的渊虹控制不住地想要朝着那一道人影飞去。
“你是谁?”苏牧紧紧握住了渊虹,平息渊虹之中的杀意。
只听来人轻笑一声,身影缓缓从巨剑之后走出。“你握着渊虹,应当是知道我是谁。”
此刻,苏牧方才看清了对方。
来人身影挺拔,如孤峰临渊,更似欲冲破天地的破天之柱。那一股古老孤傲的苍凉之感充斥在整片天地,好似这天地本该居于他的脚下。
与漆黑的羽袍不同,那一双眸子却是极为璀璨的金色,双眉似剑锋,含着英气与威严。
他只是站着,只需站着,便是让人不敢直视。
可苏牧偏偏抬着头,看着对方。两者的目光在空中交织,此刻苏牧仿佛看见了一头展翅的凶兽显化在眼前。
垂天之翼,乘风而起,那一头凶兽翱翔在九霄之上,卷动万里风云,驭海吞风,肆意张狂。
“你该知道我是谁。”那一道身影重复了一句。
苏牧微微张口,吐出两个字。“君淏。”
不知为何,苏牧从未见过对方,但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从灵魂深处脱口而出。
即便,苏牧也不知道“君淏”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君淏弯起嘴角,那笑容依旧充满霸气,令人敬畏。
“你忘记了许多,却还记得本座的名字。”君淏欣慰地说道,仿佛这是极大的荣幸。
空气中充满了冰冷,好似一言不合,双方就会展开大战。
然而,两人没有动手的意思,那君淏只是看着苏牧,打量着苏牧,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很难在你的脸上见到如此紧张的神色。我以为你不会有这种情绪,如今见到了,才知道你也算是有七情六欲的家伙。”
苏牧一动不动,心中思索。“他似乎认识我,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于苏牧而言,他听不懂君淏的话,更是不知道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君淏走到了苏牧的身边,站在了苏牧的身边,与苏牧一同看着那一柄血色巨剑。
“罢了,你已经是下一个轮回,而我还在上一世。与你说这么多,你也是万万想不明白的。”
说着,君淏看了一眼苏牧手中的渊虹。
“当年,我被女帝以渊虹镇压。虽说渊虹也同样断裂,但终究是我棋差一招。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便是死了。”
“如今,你来此是为了修复渊虹?”
苏牧缓缓开口道:“渊虹感应到了此地,所以我就来了。至于你是谁,我实在记不得。”
君淏沉默了片刻。
岁月过了太久,他留在这里也已经太久太久。
无数年前,属于他的宫殿与他一同坠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他在渊虹的镇压之下,虽未死,却被毁灭之力时刻毁灭生机。
挣扎脱困?
君淏曾经尝试过。显然,他没有成功。
一次的尝试便是能够让他明白接下来的命运。毕竟,脱困的机会只有一次。
失败了,就不需要接下来一次次的尝试,然后因失败而变得癫狂。
狼狈挣扎无果不如带着高傲死去,
君淏不愿低头,轻蔑笑道:“如今的你,能够取走渊虹吗?”
......
......
断岳,青峰断崖之上,悬停在天际的太阳带着令人遗憾的意味。
茶茶如以往望着往复循环的翻涌的云海。
如今断岳又开启了人族与妖族的征伐。那些年轻的人族与年轻的妖族在苍茫的断岳大地之中厮杀。
无论多少次的断岳之征,皆是不会引起茶茶的兴趣。
蝼蚁的打闹不会让这个世界有任何的改变。
小黑猫踩着猫步,蹲在了茶茶的身边。“那家伙的命真硬。无尽岁月都没能磨灭他的生机。”
小黑猫神色不屑,言语中却有着淡淡的警惕。
在很多很多年前,两者之间谈不上和善,每每见面都要斗个鸡飞狗跳,甚至斗上上百年,将虚空打碎。
而每每都是小黑猫输多胜少。
经年累月,梁子越结越深,虽说不是你死我亡的仇怨,但终归要分个胜负。
“君淏是天地间的第一头鲲鹏,得了天地的恩赐。虽说他与神岳无仇无怨,但他千万不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来神岳寻衅。”
“雪上加霜之举,没想到他也是这样的家伙。”小黑猫不屑地啐了一口。“原本我还觉得他能顶天立地,却也只会趁人之危。”
茶茶心念一动,青石板上空空如也的茶杯缓缓盛满了茶水。
她淡淡地喝了一口。
“君淏倨傲,不该趁人之危。因此,到了现在我亦是想不通君淏为何在那一日来到神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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