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脑海中回荡着桂嬷嬷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失神，但她现在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了。
更不确定江清远是不是对她有意。
从来都是她在主动，江清远只是被动的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缓缓接受。
她不确定江清远对她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她在江清远心中有没有那么一点位置。
她想，可能是没有的。
毕竟，当初边境事起，那人离开的虽匆忙，但也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能留给她。
那会，其实她就该明白，她于江清远而言，什么都不是。
江清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接受，应该是被迫和无奈吧，没想过她会如此难缠。
谢钰只扯了扯嘴角，“我早该看清的。”
她该放下了。
她是公主，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她却不允许自己一直伤心难过，陷在那些事情里打不起精神。
她只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正要从软榻上起身，命人进来点灯。
一回头，却猛地见窗户外掠进来一个人。
谢钰只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出声叫人，一只宽厚的手掌却瞬间捂住了她的唇。
江清远只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是我，江清远，你不要叫。”
他也没想过对方会那么巧转身，亲眼看见他从窗外进来。
谢钰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在做梦。
江清远怎么会来公主府，还是翻窗？
这人向来规矩，实在不像是会做出翻姑娘窗户的人。
见谢钰非但没回答，还死死瞪着他，明显是还处在惊惶中，江清远一时也急了。
屋子里光线实在有些暗，还没点蜡烛，只有零星光线能模糊看清两人。
他只朝着谢钰凑近了些，低声道：“我真的是江清远，你看，不是坏人。”
谢钰看着忽然凑近的人，只怔了怔。
男人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格外明显，让她有瞬间的失神。
若是平日的江清远，定然不会离她这么近吧。
谢钰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饶是心里依旧惊讶，但现在却不免有些好奇这人无视规矩，特意来翻窗的原因。
江清远这才松了口气，小心松开了捂住对方唇瓣的手。
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手心，他只快速把脑海里那点念头给甩开，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昏暗中，他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也不知道谢钰是什么想法，一时间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两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最后是谢钰先开了口，不冷不热的声音，“你特意翻窗不会就是来发呆的吧。”
说罢，却下意识朝着对面的人看去。
他们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只能看清对方的身影，但具体的表情却看不清楚。谢钰一时间只松了口气，没再故意装出冷淡的模样，只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身上还穿着软甲，应当是从军营直接过来的，没有回江府换衣服。
居然如此迫切，她越发好奇起来这人来公主府的目的了，心里也隐隐有了些许期待。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她刚刚确实想过要放弃这人，但一看见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忍不住有了些许期待。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希望，她还是想要对方能真的告诉她确切的答案。
哪怕是拒绝，至少能让她的喜欢有一个结果。
江清远听着对方那颇为冷淡的声音，心里更是有些懊恼。
公主定然更厌烦他了。
随意翻姑娘的窗户，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深呼吸了一下，他才道：“张其砚不是什么好人。”
谢钰神情一滞，有些不明白这家伙忽然提到张其砚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嗤了一声，“所以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清远只苦笑了一下。
这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可若是放任公主嫁给那样一个人，他实在替公主不值。
犹豫再三，他还是如实相告，“我意外看见张其砚从万花楼出来。”
谢钰还是有些懵，好一会才想到什么，瞬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人不会以为她和张其砚的亲事是真的吧。
特意来告诉她张其砚的人品不行，是不想她嫁给那家伙。
想到这里，心里那点因为这些日子的胡思乱想造成的郁闷和伤心，顿时消散了不少。
但她却只是依旧语气平淡地道：“是吗？你如何得知？”
这人好端端的去万花楼做什么？难道和张其砚一样是去寻欢作乐的？
江清远却沉默了下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看看那家伙是什么样的人，特意寻着对方的踪迹去的吧。
这种事，实在有些不好如实相告。
他有些不自在地道：“我的人在那附近办些事，意外看见了那家伙。”
谢钰却有些不相信，故意道：“那么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
她信张其砚的事是真，却不信真的是江清远的人在万花楼附近办事意外看见的。
江清远只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说起，犹豫好一会才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欺骗你。
你若是真的想嫁给张其砚，希望你好好想想。
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嫁。”
说罢，他转身就朝着窗户走去，果断又利落。
谢钰却忽的有些生气，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烟消云散。
她以为这人是来给她答案的，没想到却依旧是这样似是而非的话。
总是这样，让她每每心灰意冷时，却又看到希望，最后再次失望。
她看不清这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时间，语气也生硬了几分，话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嘲讽，“将军管的还真宽，本公主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来置喙了？
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和你无关。
总不能将军自己的亲事在即，就不愿其他人也能有一门好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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