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的倒数第二天。
李修禹在小安的哭声中起床的。
一大早到轧钢厂跟厂领导碰头会结束后，明天就开始放假了。
今儿李修禹得赶在年前走一圈，不然过年三天假有些忙不过来。
拜访上了郭处长郑局一些区J朋友，又马不停蹄的几个老爷子拜了个早年。
等下午天擦黑了才把周治乾，程千帆，方木桓，王姨几家走完。
带着满身酒意把车开到胡同口抽了根烟缓了缓。
“不听话就没有你吃的，小丫头片子，一天天就知道哭，把我家都要哭穷了。呸，我是挖了谁家坟了，把你这便宜货。。”
后面的话也许是看到车里的李修禹，没有再说出口。
听到车窗外妇女的说话声，李修禹差点以为是贾张氏。
这话要是贾张氏说出来，这画风就对味儿了。
李修禹摸摸头，也没搭理，这种观念就是到了后世也很常见。
不经意扭头看了眼车窗外，这女孩有些眼熟？
小女孩大概十岁的样子，大冬天也穿的很单薄，手指上满是冻疮，小身子板上还背着一个包袄。
因为小女孩一直低着头的原因，李修禹也没看清楚，发动汽车打开车灯慢慢跟了上去。
妇女一路上都在数落着小女孩，看到李修禹开车跟着，拉着小女孩紧走了几步。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汽车，眼神里无助渴望，呆滞。
李修禹这才认出来，这不是魏美丽吗？当初不是跟着父母去西南援建了？
按年龄这妇女也不可能是魏美丽外婆之类的？看态度也能瞧出来。
李修禹看到魏美丽样子有了不好预感，车子加速上前拦在两人身前。
妇女正要开口骂人，瞧见李修禹人高马大，又悻悻的收住嘴，恭维的问道：“小伙子，你拦着我俩干啥?”
“哥哥，救我。” 魏美丽才说完话就昏倒在地。
妇女见势不好，撒丫子就要跑路，被李修禹一把就抓了回来。
“啊，松手，疼，来人啊，有人打人了。”
李修禹看到昏倒在地的魏美丽，也顾不上跟这妇女掰扯。直接从大衣后面取出手铐就送到车里铐了起来。
然后抱起魏美丽放到副驾赶紧往附近医院送去。
“医生，这女孩刚才让我救她，就昏倒了，救救她。”
值班医生合力把魏美丽抬到平板车送到急救室。
李修禹这才有时间找到医院保卫科。
“同志你好，我是轧钢厂保卫处的，麻烦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一下区J，就说李修禹这边需要他们出J过来个人。”
医院值班的保卫科看到下李修禹证件说道：“同志您稍等下，我马上联系。”
没一会儿陈冰跟季洁俩人到了医院门口，看到李修禹的车直奔过来。
“啥事修禹，我这都要下班了被你叫来了。”
李修禹给陈冰散了根烟才回道：“我怀疑这人是人贩子，急救室里的女孩刚才和她在一起，情况很不好，这女孩叫魏美丽，我记得是跟家人去了西南的。怎么会突出现在四九城，而且还被虐待的都昏倒了。”
季洁看到车里不断叫屈的妇女小声说道：“能确定嘛，人家别是亲戚关系，咱们只能批评。”
“应该没错儿，魏美丽一家当初的事儿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父亲主动申请的支援建设去了西南。而且刚才魏美丽看到我就说哥哥救我。带回去审一审。”
把人交给陈冰带回去之后。
这才仔细跟季洁聊起了当初的恩怨。
“你当初也没错，也是按照程序执行的。不用内疚，再说这事儿还不清楚咋回事呢。”
季洁看到李修禹情绪有些不高，劝了句。
季洁能明白李修禹当初想法，做大哥心疼妹妹，这是逆鳞。
这时医生出来说道：“孩子问题不大，就是受寒发烧加上营养不良，身上有多处冻伤，回去得好好给补补，家属没来吗?”
\"我是区J的，这孩子可能是被拐卖的，目前联系不上家属。\"
“哦，这瓶液输完就可以回去了，我再给开点药。”
李修禹起身缴了费拿到药，这才到回到魏美丽身边。
小姑娘已经醒了，眼神没了往日的灵动。
“美丽，你还记得我吗？”
魏美丽流着眼泪点点头。
“你和刚才哪个婶子认识吗？怎么回的四九城？这位是区J的同志，你和这位姐姐说说。”
原来魏家到了西南之后因为是主动申请，魏父也恢复了Jc身份。
但西南治安不好，魏父又是个认真想做出成绩的，无形中得罪了当地的势力。
报复不到他本人，人家把放学的魏美丽给劫跑送给人贩子了，从今年四月起，魏美丽被带着辗转多地。
因为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加上魏美丽年龄又这么大了，还是个女娃，人贩子就砸手里了。
前些日子在湘省年底行动突击了一个窝点，当时人贩子领着魏美丽外出打算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因为开价太高黄了，但也因为外出躲过一劫。
听说四九城有钱人多，人贩子就带着魏美丽一路上折腾过来了。
鼠有鼠道，找上了四九城人贩子，把魏美丽以二十元价格转手了。
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幕。
“你好好休息，记得你父亲工作单位吗？我一会儿帮你和家里人联系。季姐，孩子还没吃饭，我回去给弄点吃的，你帮忙守一会。”
“谢谢，我，我们家不恨您。” 魏美丽冻疮的小手揪着被子低声道。
李修禹脚步顿了下转头回道：“你哥哥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好好休息下。别怕，联系上你家人，你就能回家了。”
回到家后，给帮忙做了点吃的和粥，又找媳妇要了身棉衣和冻疮软膏。
回到病房看到魏美丽气色好了不少，正跟季洁聊天儿。
“美丽，来吃点东西，季洁，麻烦您一会儿给换下衣服。” 李修禹把吃的摆上，然后把棉衣和药膏递给季洁。
等季洁给换好衣服，到外面找到李修禹说道：“一会我带她去局里做个口供，说不准彭巧儿的下落也能找着呢。”
看到李修禹不解，接着说道：“刚听美丽说过，她被拐的时侯在湘省遇到过一个小女孩，就叫彭巧儿，年龄都对得上，只是巧儿年龄太小，不知道家里住址，只记得家里有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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