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身子一僵，但她并没有因此慌张：“哦。”
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情绪。
那声音对林语的反应不满意，隐隐有了些怒意：“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林语不再回答，选择了保持沉默，可那声音却滔滔不绝起来。
“我想想啊，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你应该要叫我一声祖宗。”它咯咯笑了两声，“真有趣，叫一声来听听？”
林语眉心跳了跳，依旧沉默着。
她的沉默在那声音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称呼我，之前听说你不愿意承认你的基因，我还有些好奇来着。人类和我们的基因竟然能融合的这么完美，如果这世界上都是你这样的孩子，那么整个宇宙都将被我收入囊中。”
说到后面，那声音激动起来，大概率是想象到了统治宇宙的模样。
林语就地坐下，现在的她感受不到疲惫与饥饿，但她就是不想站着。
“你坐下干什么？站起来。”
“不。”
“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林语嗤笑一声：“说的好像我站着就能出去一样。”
这天算是被聊死了，不过林语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她不大想和变异体聊天，除了白泽和大块头之外。
“你叫我一声祖宗，我让你出去怎么样？”
“滚。”
林语可不想认贼作父。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倔？”
这变异体更像是一个恶趣味的人类，无论从谈吐还是称呼，都更趋近于人类，反倒不像是变异体。
“别这么犟，我就是想同你聊聊天，暂时还不会做什么。”
林语依然不吱声，甚至闭上了眼睛。
那声音叹了口气，道：“我前段时间找了人类社会的书来看，你觉得我给自己取名穷奇，怎么样？”
林语终于睁开眼，说出的话却不好听：“你也配？”
“什么意思？那叛徒都能让你叫白泽，我怎么就不配叫穷奇？穷奇不是凶兽吗？我在你们人类眼里与凶兽有什么区别？叫穷奇有什么不好？”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林语头昏脑胀，不过她还是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你认识白泽？为什么叫他叛徒？”
穷奇哼哼两声：“你问他去啊。”
林语：“……谜语人都去死哈。”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语又闭上了嘴，但穷奇却停不下来了。
没等林语问它，它就一股脑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幻觉，我该怎么给你形容呢？大概就相当于是把你的灵魂通过某种媒介和手段，放到了我为主导的虚拟世界中。”
林语一听，懂了，不就是赵莫的异能吗？
“猜猜我在哪？你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我哦。”
“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周围那群变异体跟傻的一样，话都说不利索，给我憋得慌。”
穷奇自言自语了不知多久，一会说人类的衣服，一会又说人类的食物。
即使林语没回话，它也说了很久。
这片空间中并没有时间，林语不知道穷奇到底说了多久，现实里的自己又昏迷了多久。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穷奇突然没头没尾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林语不知道它在问什么。
“什么？”林语做出了回应。
“你是怎么让人类的基因和我们的基因融合的？”
这问题把林语问住了，她觉得穷奇疯了，这问题不该问她，该去问范迪。
“你要真想知道，那你就去把一个叫范迪·幸德林的抓来，只有那个人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穷奇嘿嘿笑着：“你们人类管这个叫借刀杀人对不对？可惜你错了，我现在不杀人。”
“有没有可能，我说的是实话呢？”林语没忍住反驳起来。
它是刚学会了个成语就滥用吗？全给它懂完了。
被林语反驳一通，穷奇丝毫不尴尬，不知它是脸皮厚还是觉得林语在撒谎。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看。”
下一秒，林语只感觉自己脑袋里似乎有什么被抽离出来。像被拔了一根头发一样，这感觉很轻微，来的快去的也快。
“让我看看啊……”穷奇沉默几秒，又换了一个想法，“等一下，你也一起看。”
“……”林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一会儿，周围的混沌中突然生出了一条通道。
穷奇的声音响起：“进去吧，陪我聊完就让你走。放心，我还不至于不遵守自己的承诺。”
林语起身，朝着通道走去。
通道虽不是漆黑一片，却也没亮多少，只是能堪堪区分出与混沌黑暗的边界线而已。
林语向前走着，心底有些期待穷奇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该死！”身着白大褂的人气愤地握拳砸了一下桌子，“又失败了，到底还要多少次才能成功！”
林语站住了身子，她很清楚地听到那人说的并不是x国话，可自己却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厉害吧？我全知全能。在我的世界里，就算你面前的是一只虫子，我也能让你听懂它在说什么。”
林语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大褂。
她深知自己并没有这一段记忆，而且这时候的她也并没有诞生。
“这是什么？”她问。
“你的记忆。”穷奇如实回答。
“这不是我的记忆。”林语摇头，低声呢喃。
“仓库里还有多少伽马基因？”白大褂转头看向一旁。
“没，没有了，目前提取出来的伽马基因都被实验用完了。”
这个消息对于白大褂来说无异于世界毁灭，实验必须使用伽马基因。
“那些变异体呢？再去取啊！”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可半晌，他又放下。
“变异体也用完了，他们正在抓。”
接踵而至的坏消息让白大褂有些崩溃：“我现在就要！”
突然，他转过身，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林语，准确说是在注视着记忆的主人。
“不对，这里还有一只变异体。”他快步走来，语气似兴奋又似悲伤，“我忘了还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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