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睁开眼睛时，阁楼因为昏暗的缘故，让我以为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我感觉到被子被人压住，周围有一种香气，这种香气我再熟悉不过，看着姜染，我拿出了烟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姜染按住了我掏烟的手，递给我一杯水说道：“别老是吸烟了，刚醒来……多喝点水。”
抱着水杯抿了一口，我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算是刚来。”
“那还挺巧！我还以为自己这一觉睡到天黑了，你今天早上再给那些代表说度假村的事情吗？”？
“嗯，如你所见。”
喝了一大口水，我侧头看着窗帘说道：“你能有现在的财富，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羡慕……我也喜欢钱，但真让我为了钱，去换取自己的时间时，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说完，我看了看手表，刚好是晚饭的时间，于是我提议道：“出去吃个晚饭吧？来东北就要吃铁锅炖，有一家小博我们之前老是去。”
“不急，你先联系一下王舜禹和陈曼吧，这顿饭，我请。”
“那怎么行？你是为了帮我说话的，这是我欠你人情，肯定要是我请。”停了停，我又说道：“现在这个点儿，酒吧应该还在忙碌，他们一天营业额可是不少钱的！”
“可以把饭打包过去啊。”
姜染说的轻巧，我笑着解释道：“铁锅炖是要吃锅气的，大家一起围在热炕头，三两好友，把酒言欢，那种带着热闹的气氛，我感觉要高于这顿饭本身的价值，而且，打包过来太不划算了！”
姜染摇了摇头，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在店里吃呢？但是我们有求于他，所以就应该适当地放低姿态，切实地从他们的利益出发，而且你想啊……都知道铁锅炖不好带走，但这不是侧面证明了你的诚意？”
“嗯，听你的那就。”
计划定好，叫上小博，我们三个走出客栈，去到了那家口碑很好的铁锅炖。
……
在车上，小博坐在后排叹息好几声，我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我回头说道：“你怎么了，内心有点儿拧巴吗？”
小博有些愣住，反应过来说道：“没有啊！”
“那你老叹什么气？”
小博摸了摸后排的车窗，说道：“我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有那么一会儿，我在幻想，幻想自己要多努力，才可以买上这样的车子！”
“其实想的越多，有些时候事情越不好做，眼睛只会让你看到所见的，你看不见的还有很多……”
“淮哥，你说的对，就今天在前台，听着姜总给他们开会，那些对度假村开展的计划，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很多词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想到这些，我又不羡慕了，因为我知道姜总配！”
我笑了出来，觉得小博说话直白，而开车的姜染也笑了出来。
小博又说道：“姜总，我这个人脑子没您和桑淮好使，所以你们开会的时候，我还在前台忙着干活，不知道这些旁人不能偷听，直到那个大哥让我离远点时，我才反应过来！”
我回头看着小博，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我觉得小博被人说了，受了委屈。
我想为小博说些什么，但是从客观上讲，云叶承包了客栈，而度假村又是他们集团的战略目标，所以计划和部署都是严谨的。
还没等我说出“不知者无罪”。
小博打断了我：“那会儿他刚一说完，您就谴责他，说我是你的朋友，就算不是公司里的人，也不算外人。”
我将话咽了回去，看向姜染。
姜染嘴角轻轻地笑，用一种和蔼的语气说道：“首先，和我说话不要用您这个字眼，大家年纪相仿，虽然你不是公司的人，那你也一定不是外人；其次，你是桑淮的朋友，我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他的朋友也一定是很好的人！”
我装模做样闭上了眼，这一刻，我很庆幸自己在河坊街，与姜染的相遇，而有着这样识大体，有格局的朋友，我想是每一个成熟男人的内心渴望。
……
到了地方，姜染出人意料地要了很多，我刚要出言提醒，这有些太浪费了。
姜染打断我说道：“点这么多，我也要带回客栈给公司的员工，今天我批评了工程主管，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是吧？但是给他一个人带，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找了个沙发等待，姜染坐下说道：“我请他们所有人，只不过给那个工程主管多点一些。”
我愣了愣，惊讶过后说道：“还记得刚遇见你时，以为你那么冷的性格，下意识以为会很没有人情味儿！”
“那现在呢？”
“现在当然没有那种感觉，你现在坐在这里……周围都是发光的！彰显你人格的魅力！”
“有点离谱了！”停了停，姜染又说道：“人都是要互相尊重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谦虚了，美女。”
姜染含蓄地笑了一下，又把车钥匙给了小博，说道：“小博，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小博不知所以，但很快应道：“当然可以！”
……
出餐后，我们开车来到了“开心吧”，而要下车时，姜染回头对小博问道：“小博，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姜总！”
姜染笑了一下，说道：“那太好了，我和桑淮还要去一趟开心吧，这饭可以劳烦你带回客栈吗？”
说完，姜染向小博递出了钥匙。
小博有些为难，吞吐道：“这……这车子。”
姜染不明所以，问道：“你是没有驾照吗？”
我看出了小博的为难，下了车，我散给小博一根烟，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兄弟，这车你就当你那个摩托开，放平心态，没事儿啊！我都开着这个上的高速，来这边两千多里呢！大G……机会不多的！”
在我的激励下，小博这才接过了车钥匙，转而走上了驾驶位，等他发动车子后，我还是敲了敲车窗。
我说道：“兄弟，刚才说当着摩托开，只是一个比喻，手里还是要有点儿准。”
小博把着方向盘，有些兴奋地说道：“放心吧，淮哥！刚才是有点儿顾虑，怕刮了碰了，但现在肾上腺素起来了。”
没等我再说话，小博便一脚油给了出去！像是许久没得到自由的兔子，在钢铁交织的丛林中狂奔！
我尴尬地看向姜染，又抬头看了看“开心吧”，我点了一根香烟，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不自信的感觉像是一盏盏路灯，断断续续，在现实与我的内心亮起。
而在我还思考怎么开口时，姜染已经先我一步迈了进去，见我没有跟上，回头问道：“信天翁是要飞行的，而不是停留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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