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衣一甩袖子，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香炉，香炉上面印满了复古的纹路，充斥着一种未知的力量。
甚至这种力量和里面泄露出的力量有一些相似。
接着莫衣手中出现了一炷香，他将香点燃放在香炉上，紧紧盯着燃烧的香，心中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烛香灭了之后，我就去里面把林恒带回来，彼时我会再给你一炷香，若是香燃尽了，我也没有回来的话，就算了……”
莫衣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情绪。
可是百里东君却听出了他的决心。
他死死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突然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其实抵不过现实发生的一切。
林恒如果出了事，那就证明最后一道防线就被破了。
无论是莫衣还是自己，都应该以命相挡，而林恒最后做出的安排，其实已经是尽力保全一切了。
莫衣也只是想想要赌一把，将林恒带出来，即便他们二人都再无生还的可能，自己也要将他们留在里面。
这就是责任和割舍，如果可以，百里东君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然而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于情于理，都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百里东君苦笑了一声。
“你们两个就这么弃我而去了，无论是你还是林恒，武功境界这么高，早就已经踏出凡人之境，却要殊死一搏，希望渺茫。”
“你们把最后的退路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会一时冲动，为了保下你们而犯下大错？”
莫衣坚决的摇了摇头，十分笃定道。
“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人，况且你若是这么做，就真的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了，只是不知道如今那几位前辈那里怎么样了？”
齐天尘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知道莫衣在担心什么，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眯着眼睛细细的查看，不时的摇摇头，又不时叹一口气。
过了一会，他才低下头，冲着莫衣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或许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莫衣师弟，其他几位前辈虽然也是道法无边，可是他们也终究没有突破最后一层限制。”
“在这里守护这么多年，靠的是所有人的力量，可是如今一旦让敌人看到了突破的希望，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齐天尘顿了一下，继续道。
“况且各位前辈年事已高，纵然他们不受天地之法约束，能够突破生老病死的限制，他们可能也已经不在巅峰期。”
“以诸位如今的状态，其实没有一丝的胜算，哪怕全都身死殉道，恐怕也是无济于事，所以说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逍遥剑仙如果能够平安归来，万事大吉，可是如果你也去了，这外面就没有能守的了。”
莫衣听完这一番分析却是沉默不语，他转过头去，望着黑洞洞的入口，以及短时间内不断燃烧的香，他摸了摸手中的高山流水和阴阳镜。
“百家之法，万道为尊，原来他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些了，所以他才留下儒宗和阴阳家的至宝。”
“他留下的还有道宗的宗门之基，种种至宝加在一起，勉强可以抵得上一两位前辈的力量，如此一来，就算不能获胜，也可以将他们打回去。”
齐天尘也忍不住心中一震，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是对莫衣的话还是有一些怀疑。
“竟是如此？可是逍遥剑仙短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多？况且他不也是刚来这里没多久吗？”
“如果按照莫衣师弟你说的，岂不是林恒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谋算这些了，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了解这一切，甚至没有山河之境，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隐密？”
齐天尘满眼的不可置信，但是同时他又猜到了什么，和莫衣对视一眼，齐天尘脑海中的千丝万缕的线终于融合成一团。
他猛的一拍手掌。
“原来如此，儒宗是他主动去的，道宗虽然咎由自取，可是他们对林恒却有莫名的敌意，拼尽全宗只为了把林恒拉下来，如果换成是聪明人，也不会这么做。”
“所以……”
莫衣点了点头，对上了齐天尘惊诧的目光。
“所以林恒至少两个月前，就已经到了化神境，甚至可能还要更高……”
“他到了这个程度，能够感受到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是主动插手，不是被动被儒宗圣人拉进来的。”
想到这些，莫衣突然有了几分底气，却忍不住笑着埋怨道。
“还真是深藏不露呢，竟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如果真如同我们所想，那么他今日即便不能够按时出来，也一定会破了这一局，将这些隐患一一除之。”
百里东君听他们两个的对话，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他也相信，林恒这样的人是不会主动将自己置于绝境的，他一定还有后手。
“既然如此，那你还要前去冒险救林恒吗？”
莫衣却重重点了点头。
“林恒虽然很有可能会安然无恙的归来，但是我也不能为了一个可能置朋友于不顾。”
“况且这一方天地本就是我在守护，让别人替我承担压力，然后做一个甩手掌柜，这种事情我是做不来的。”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一些东西，那我心里的负担反而没有那么重了，我相信即便我实力不济，林恒也能把我从里面带回来。”
百里东君一开始还有一点感动，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忍不住露出错愕的神色。
“嗯？”
憋了半天，百里东君就只能来一句。
“你图什么？”
莫衣没有说话，只是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他明白里面仍然有一场苦战。
而林恒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却停下了继续前进的步伐，他刚一停下，从暗处就出现了一只猩红色的巨眼。
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何以挽狂澜，凡人之力不可及，你以为你能成为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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