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过了?”陈振华走到最边上的马厩前,伸手穿过木栏,指尖刚触到马颈,那匹枣红色的战马就打了个响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数了三遍!”王梦生递过一个牛皮本子,上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一共一千五百匹,个个都是能上战场的好货,您看这匹。”
他指向仓库中央那匹红马,马背上还留着崭新的马鞍,“是伪军骑兵团团长的坐骑,昨天突围时没来得及带走,兽医刚检查过,三岁口,正是出力的时候。”
陈振华绕着马厩走了一圈,手指划过马厩的木栏,每根木头都打磨得光滑,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角落里还堆着没开封的豆饼——鬼子对这些战马的上心程度,比对待伪军士兵强多了。
“让骑兵团的人过来接手,”他转身对赵刚道,“挑十个最有经验的马夫,仔细检查每匹马的牙口和蹄子,有伤的单独隔开,用咱们带来的药膏治。鞍具、马镫、缰绳都清点清楚,少一件都得查。”
王梦生刚应声要走,就见特战团一营二连的一个排长跑了过来,手里敲着个铁皮盒子:“师长!王团长!二号仓库里全是枪!这盒子里装的是刺刀,亮得能照见人!”
陈振华跟着他走进隔壁仓库,刚迈过门槛就被晃得眯起了眼。阳光从气窗照进来,落在一排排枪身上,反射出密密麻麻的光点。
三八大盖步枪被整齐地码在木架上,枪身泛着暗蓝色的寒光,枪栓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每支枪的旁边都挂着配套的刺刀,刀鞘上的铜扣擦得锃亮,轻轻一碰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报告师长,三八大盖一共三千支,”负责清点的士兵正蹲在地上登记,面前摊开的纸上画着整整齐齐的表格。
“每支枪都配了一百五十发子弹,还有备用的撞针和枪油,全是新的,枪托上的漆都没磨掉。”
陈振华拿起一支步枪,掂了掂重量,又拉动枪栓,“咔嗒”一声脆响,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滞涩。
“是正经的东京兵工厂产的,”他指着枪身上的小印记,“比咱们手里那些缴获的旧货强多了。
杨德志的685团不是一直缺步枪吗?这些正好补上,让他们挑枪法准的先换,剩下的统一入库。”
仓库深处,几十挺重机枪正趴在特制的枪架上,黝黑的枪管像昂起的蛇头。92式重机枪的枪身比步枪粗壮一倍,枪管上布满了散热孔,旁边堆着一箱箱的弹链,链条上的子弹颗颗饱满,铜壳在阴影里闪着冷光。
“这是36挺重机枪,”一个士兵搬开一个木箱,露出里面的备用枪管,“每挺都配了三个备用枪管和两百发弹链,还有专门的工具包,连擦枪的布都备齐了。”
陈振华蹲下身,手指拂过弹链上的子弹,指尖沾了一层淡淡的机油。“这些重机枪给特战团留十二挺。”
他抬头看向王梦生,“剩下的给685团,让他们加强阵地防御。告诉弟兄们,用的时候省着点,子弹打一颗就少一颗,得用在刀刃上。”
再往里走,仓库的角落里堆着小山似的轻机枪,歪把子机枪的造型虽然不如重机枪威武,但数量惊人,整整七十二挺,枪身上的木质枪托泛着温润的光。
旁边的木箱上印着“昭和十四年制”的字样,显然是刚运到没多久的货。“歪把子的子弹是6.5毫米的,和三八大盖步枪的子弹通用。”
陈振华拿起一梭子弹,对着光看了看,“正好,省得单独配弹药。让特战团各连来领,每个步兵排至少两挺,重点加强侧翼火力。”
仓库的最里间藏着更“硬”的家伙,三十六门掷弹筒被装在帆布套里,筒身上的瞄准镜还裹着油纸,撕开纸套,镜片亮得能映出人的影子。
六门92式步兵炮则架在木质炮架上,炮身比掷弹筒长出一大截,炮口的螺纹清晰可见,旁边堆着的炮弹箱上印着“穿甲弹”“榴弹”的字样,箱盖缝隙里露出半截黄铜炮弹壳。
“这炮可真是及时雨!”王梦生摸着炮身,眼睛亮得像点了火,“上次打鬼子碉堡,咱们的迫击炮根本啃不动,有了这玩意儿,再硬的骨头都能敲碎!”
陈振华却皱起了眉,他弯腰捡起一枚炮弹,掂量着重量:“炮弹有多少?”
“榴弹一百八十发,穿甲弹六十发,”负责登记的士兵翻着本子,“还有三十发烟幕弹,都在最底下的箱子里。”
“太少了,”陈振华把炮弹放回箱子,“告诉后勤的人,炮弹单独装箱,运输时垫上稻草,一颗都不能磕。等回了根据地,让兵工厂的同志看看能不能仿造穿甲弹,总不能指望鬼子一直给咱们送弹药。”
走出武器仓库时,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仓库区的空地上,士兵们正扛着弹药箱来回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个年轻的兵扛着一箱子弹,脚下绊了一下,箱子摔在地上,子弹滚了一地。他吓得脸都白了,慌忙蹲下去捡,旁边的老兵却严肃拍他的背:“没事,下次一定注意了,还好是子弹,要是手榴弹,你第一个被炸死,现在赶快捡起来擦干净,这都是咱的家当了!”
陈振华站在阴凉处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他知道,这些武器不仅仅是钢铁与火药,更是弟兄们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底气,是把小鬼子赶出华夏的希望。
粮食仓库在最东边,离武器区隔着两道墙。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混合着麦香与稻谷气息的味道,像是刚收割完的田野,让人心里莫名踏实。
仓库的门是厚重的铁皮门,上面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锁眼里还插着钥匙——想来是伪军训导员逃跑时太慌张,竟忘了拔。
王梦生正指挥着士兵撬门,见陈振华过来,立刻直起腰:“师长,侦察兵说这里面至少有十万斤粮食,我看不止,这仓库比咱们师部的操场还大!”
几个士兵合力拉开铁皮门,“吱呀”一声巨响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仓库里没有货架,而是直接在地上堆起了粮垛,从门口一直堆到最里面,像一座座金黄的小山。
靠近门口的是小米,颗粒饱满,泛着蜡质的光泽;往里是面粉,装在印着“军用”字样的布袋里,袋子鼓鼓囊囊,摸上去硬挺挺的,显然是新磨的;最里面的是大米,白花花的米粒从布袋缝隙里漏出来,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快,取样!”陈振华朝着身后喊了一声,随军的炊事班长立刻跑过来,手里拿着三个粗瓷碗。
他从不同的粮垛里各舀了一碗,走到阳光下仔细看,又抓了一把放在嘴里嚼了嚼,咂咂嘴道:“师长,都是新粮!小米是今年的谷子碾的,面粉没掺麸子,大米是东北来的粳米,熬粥能出三层米油!”
士兵们拿出杆秤开始称重,秤砣撞击的“叮当”声此起彼伏。一个小时后,统计结果报了上来:小米八万斤,面粉六万斤,大米七万斤,还有两百麻袋的土豆和红薯,加起来足足二十三万斤。
“我的娘哎,”王梦生挠着头笑,“咱们特战一团的所有弟兄,省着点吃,够吃大半年了!”
“不能全给你们,”陈振华蹲在粮垛旁,手指插进小米堆里,感受着谷物的微凉,
“留三万斤给驻守的部队,剩下的分一半给根据地百姓,另一半装车带走,告诉弟兄们,装粮的时候仔细点,别撒了,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
他正说着,忽然听到仓库后面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接着是一个士兵兴奋的大喊:“师长!快来!这里有好东西!”
陈振华跟着声音绕到仓库后面,只见一片空地上停着十二辆卡车,绿色的车身上印着“蒙疆自治军”的字样,车斗上的帆布还盖得严严实实。
几个特战团的士兵正围着卡车转,有人趴在车底看底盘,有人打开引擎盖检查发动机,还有人试着转动方向盘,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
“这是小鬼子给伪军配的运输队,”王梦生拍着车门,铁皮发出“咚咚”的闷响,
“昨天咱们攻城时,估计司机想开车跑,被二营的机枪扫了,就全窝在这儿了。我让懂车的弟兄检查过了,十二辆都能跑,油箱里还有大半箱油,轮胎都是八成新的!”
陈振华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座椅上铺着牛皮垫,虽然有些磨损,却还算干净。他转动钥匙,发动机“突突突”地转起来,声音平稳,没有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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