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然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好办了。
这些音符显然具有传染性,即便她清除了其中几名感染者身上的音符,也难保他们不会被再次传染。
好在这些人身上的音符性状与她不同,越是放声歌唱,越是心潮澎湃,倒是没见一个人寻死觅活。
凌菲然心中疑虑更深:阿米尔,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七层的所有窗户排查完毕,接着是六层,五层……她越排查,心情越凝重,除了处于昏睡中的病人,其余病人无一例外都有音符跟随。
若只有三五人被音符控制,她有把握清除干净,若人数超出十人,她勉强试试,兴许也能办成,但楼上楼下几百人……
凌菲然思索时,外墙上几道划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凑近仔细查看,发现这些划痕具有连贯性,很像某种生物爬行时留下的足迹。
足迹稍浅一些便不怎么明显,加上暴雨冲刷,想调查就更困难了。
不过凌菲然耐心十足,她原本就有排查所有房间的计划,所以继续仔仔细细的找了下去。
起初她是有些担心的,足迹断断续续,她怕这条线索会断掉,但是当她发现一扇窗户的窗沿上遍布爬痕,不禁哑然失笑。
看来是她多虑了。
留下这些痕迹的,并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窗户外面的痕迹这么多,里面的病人一定有问题。幽魂贴近玻璃窗,看见病房里有五名感染者——两个中年女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病人蒙头侧躺在床上,背朝窗户,分辨不出性别和年龄。
凌菲然注意到,这些感染者暴露在病服外的皮肤上,长着或生或浅的鳞片,有些鳞片柔软的贴合在皮肤上,有些鳞片则疙疙瘩瘩,仿佛癞蛤蟆。
看来是被同一类型的基因感染了,所以身体畸变的形态也呈现出一致性。
但是眼前这些病人都不是凌菲然想找的人,在她的记忆里,蜥蜴脸的病人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身形偏矮小的男人,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孩子。
她的目光定在病房最角落里,那个蒙头睡觉的病人身上。
她想进去看看,幽魂形态肯定不行,幽魂只能藏匿在黑暗中,在室内的强光下将会无所遁形。
凌菲然思索片刻,记住这个病房的房间号,然后身影下沉,快速沉入地下一层,回到更衣室,变回人类形态,重新穿上护士服——
作为护士,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进任何一间病房。
她循着记忆来到刚才的楼层,寻找那间病房。
负责这层的护士迎面走来,看见凌菲然,打了声招呼后擦肩而过,没有多问一句。
凌菲然看了眼那名护士——没有音符。
目前她只在病人身上发现了音符。
她心想:阿米尔的目标是这些病人,又或者,是想利用这些病人做些什么?……也可能他本身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想搞破坏。
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冒出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罪犯也不稀奇,如果阿米尔是这样一个人,那她费心去揣摩其犯罪目的就没有意义,因为对方是纯粹的恶。
凌菲然推开病房门,像平时查房一样,神态自若的看了看病人的服药记录表,然后查查体温和基本体征。
屋里的病人习惯了护士进进出出,没太在意,自顾自的聊闲天,小孩子的精神头要比大人好些,趴在床上用作废的医药单子叠纸飞机玩。
凌菲然象征性的查了两个病人,然后走向最里侧的病床,病人蒙头昏睡,只露出半个后脑勺。
她伸手掀开被单,面露失望。
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显然不是她要找的蜥蜴病人。
监控视频里确确实实是矮小男人的身材,难道对方还能转性不成?
有转性的卡牌吗?
凌菲然蹙眉思索着,耳边传来痛苦的喘气声,她闻声扭头看去,见病房另一角的床铺上,女人肢体僵硬地蜷缩着,双肩和膝盖都在不受控制的抽搐。
旁边病床上的两个小孩立刻围上去,大概是女人的孩子。
凌菲然走过去,在床尾处拿起服药登记卡看了看,上面显示女人名叫雅拉娜,年龄四十四岁,从今日凌晨12点起,截止现在已经用过六次止痛剂。
登记卡下方,有一行护士写的小字:恶化速度过快,用药效果不明显,建议移送至7-9层。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住院部不会无限制的给病人使用止痛剂,像这种已经用过六次止痛剂的情况,除非痛到快死掉,否则护士不会轻易再给止痛剂。
病床上的女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尽管疼到全身缩成一团,也没有去按呼叫铃。
两个小孩担忧地看着她,却也没什么办法,两人眼眶红红,瘪着嘴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凌菲然蹙着眉,犹豫要不要通知护士长,如果现在将女人移送到楼上,比如九层,也许可以用到九层的药剂份额。
但是九层还有空床位吗?……好像已经住满了。
感染者太多,再多的止痛剂也是杯水车薪。
这时,熟悉的旋律从女人嘴中哼唱出来,凌菲然顿时头皮一紧!
又是那首歌!
音符开始活跃,原本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音符,随着女人哼唱而渐渐变红,病床旁的两个小孩也跟着唱了起来。
凌菲然立即转身看向四周,其它床位上的病人也有了反应!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这种音符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但凌菲然如临大敌!
直觉告诉她,即便这首歌谣不会致人死亡,也一定会带来灾难!
别唱了!
她脸庞紧绷,伸手按在女人身上,释放卡牌神愈者的能力——
洁白而柔和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一束束光团像蛇一样游走而下,进入女人的体内,血肉里畸变生长的鳞片突然像枯叶般萎缩、凋谢,而后纷纷剥落,那片肌肤便恢复了光洁。
痛感快速褪去,这名叫作雅拉娜的女人吃惊的怔住了,忘记了继续唱歌。
她抬头看向为自己治疗的护士,只觉得对方浸在一片光芒中,仿佛救赎自己的圣女。
崇敬与感激之情涌出,雅拉娜泪流满面,痴痴望着凌菲然道:“神啊,请您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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