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犹豫
回到住处，萧护便将与隆兴帝所言尽数告知封正等人。
封正听完萧护的叙述，眉头微皱。
而杨昉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虽未得明确结果，但圣上的态度却值得细思。他虽斥责你不孝，却并未惩戒，反而放你离开，这便是一个信号。”
萧护点了点头。
他也是如此想的，但实在不敢确定：“子明的意思是，陛下对我有所动容？”
杨昉杨子明身负举人功名，是前年投身萧护门下的，有大贤之才却屡试不第，心中郁结难平，在封正的游说下，最终选择了投靠萧护。
此刻，杨昉只微微一笑：“正是如此。圣上虽喜美姬娈童，但绝非昏聩之人。他今日的态度，或许是在试探。而公子今日的表现，已让他看到了你的胆识和诚意。接下来，咱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隆兴帝这般年岁，又已缠绵病榻，定不会放任朝局长久动荡。他虽未明言立嗣之事，但心中定有所计较。
圣上无亲子，一直不肯从子侄中过继，兴许是担心立嗣之后，嗣子与其生父牵扯过多，反倒让宗室势力趁机坐大，威胁到自己的皇权。
一旦立嗣，那些原本对他俯首帖耳的宗室，便会将目光转向嗣子。因此，他宁可让储位空悬，也不愿轻易立嗣。
而凭借这些猜测，萧护才有了今日所为。
他便是要告诉隆兴帝，若立他为嗣，他愿彻底断绝与端王的父子情分，全心全意奉隆兴帝为亲父，绝不让宗室势力借机坐大。
这样一个既无根基、又无威胁的“干净”人选，反而可能会让隆兴帝点头。
而封正与杨昉等人都未想到的是，隆兴帝竟未有任何明确的表态。
又或许，隆兴帝是真的将萧护所言当做儿戏。
萧护闻言，心中仍是不安的。
有多少人在注意宫中的动静，他这一行未必瞒得住。
他不能坐以待毙。
思忖间，封正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能再等，公子必须主动出击。”他眼神不知落往了何处：“圣上虽未明言，但他态度已表明，他对你并非全然无动于衷。但，咱们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一人身上。若他迟迟不表态，咱们便需另谋出路。”
萧护眉头虽皱着，但却十分期待封正所言：“执中的意思是？”
封正沉声道：“屯兵。”
萧护还以为封正会说“扶持端王，成为世子”，毕竟这是一条最稳妥的路。
然而，这条路萧护已走了多年，终究未走通。
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非嫡非长，想得到世子一位，谈何容易。
这两个字一出口，萧护便明白了封正的意图，此屯兵，未必是真的屯兵。
封正自跟随萧护，便看中了南阳附近的青河谷。
青河谷四面环山，地势险要，远离官道，朝廷巡查极少，是屯兵的绝佳地点。
端王身为藩王，少不得修缮水利、开垦荒田。
这样的差事，世子等人不屑，便落到了萧护头上。
萧护虽是庶出，但近几载在端王跟前颇有脸面，做事又勤勉，端王便将这些琐事交给了他。
封正便借此机会，拿着闫家奉来的银钱，暗中招募流民和退伍兵丁，表面上务农，实则日夜操练。
经过多年经营，青河谷已有精锐兵丁八千余人，后备兵力五千。
这些兵力虽不算庞大，但足以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而王袭云在京中几载，在赵世严的帮助下，结识了五军都督府的人，将来必定能派上用场。
这些事萧护自然知晓，只是心中仍有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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