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傻不傻？”
纪鸿洲皱眉低斥了句，抬手以拇指，轻蹭秦音眼尾湿意。
“你不止是个母亲，也不止是个大夫，你是我夫人，要说不称职，我永远没资格评判你。”
“可是...”
“没有可是。”
纪鸿洲浓眉紧拧，捧起她脸，俯首抵住她额心：
“筝筝，父母给予孩子们生命，尽力为他们撑开羽翼构建美好人生，竭力为他们安排铺垫好后路，对他们已是莫大恩赐。”
“我们倾其所有，除却苦难，一切都能留给他们继承，也从未要求他们等价报答。”
“剩下唯一自私的一面，是选择自己的人生，唯独人生，绝对不是必须跟他们分享的。”
“无论任何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哪怕你选择陪在我身边，处于最危险的境地，选择同我同甘共苦一起赴死，我都尊重。”
“你做你自己，不必觉得愧对于谁，你很好，你谁都不愧对。”
秦音泪眼婆娑，“我连你会劝我，乃至于骂我，试图劝阻我的话，都在脑子里想过了...”
结果，他说的跟她想的，完全相悖。
纪鸿洲听言失笑，双手捧住她脸，轻柔搓了搓。
“骂你做什么？因为你过于爱我，离不开我？我怎么能是那等蹬鼻子上脸的人？”
秦音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好了。”
纪鸿洲重新抱了抱她，低头亲吻她额心，温声哄道。
“别说傻话，离那一天还远，先过好当下的日子。”说着又亲她鼻头，唇畔，呼吸滚烫呢喃道，“先填饱肚子，晚点儿爷再安慰你...”
秦音气笑了，歪头躲闪开，吸了吸鼻翼细声念叨：
“你眼里都是红血丝，不好好歇息，还想那些没用的！”
“如何没用？这是我最爱的解乏方式。”
“...要不要脸？”
纪鸿洲哑声失笑，“你说呢？”
秦音掀睫嗔他，眼睫潮湿如软羽，眼尾还溢出点潮红的娇态。
纪鸿洲眸光瞬暗，一把托起她，将人纵抱着挂在怀里，转身大步走向盥洗室。
“不吃了，筝筝先陪我吧。”
秦音怔愕，“你...”
“大半月了，我想。”
纪鸿洲反脚一勾，门砰地一声关上，室内瞬间归于寂静。
两人耳鬓厮磨地话，尽数关在亲密无间的盥洗室内，再不许人旁听。
外室间，芍药和寒露干杵了半晌。
眼瞧落地钟上的分针，渐渐走过一刻钟。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齐齐抿唇忍笑，悄悄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只余清亮月辉潜入微敞得玻璃窗，夜风将庭院里的花草香送入，徐徐驱散屋内屋外的昏暗。
徒留满室花香明亮，人影缱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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