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一大家子有的忙了。
山庄大的好处是住起来舒服，到处赏心悦目，缺点是打理起来很废人。而人多的好处是热热闹闹，缺点是准备年夜饭辛苦。
按理说，除夕夜当晚包饺子就行，但秦雪和陈佳嚷嚷着饺子吃腻了，想尝试一下南方的那种除夕夜。
于是乎，秦云昊带着两孙女杀鸡、杀猪、杀鱼，吓得动物们瑟瑟发抖，都不敢跑出森林来玩。
陈佳指着不远处的兔子，“爷爷，我要吃麻辣兔肉。”
“好，想吃什么就说，爷爷给你处理。”秦云昊心情愉悦道。
秦雪嘟嘟嘴，“爷爷，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啊？这……”秦云昊为难了，都是孙女，听谁的呢？
下一秒，秦雪话锋一转，“妈妈说，要温柔对待世界，对待身边的人与动物……我吃半只吧，要香辣味，也算拯救半只兔兔。”
秦雪嘻嘻一笑，不远处的兔子毛骨悚然。
除夕夜……本兔兔是过不去了。
这边屠宰家畜，陈墨一行人负责烹饪，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秦时忙中偷闲，蹲在池塘边喝茶，拿着手机和朋友打电话。
“超，今年不来我这边？”
“去个der啊，结婚第一年，我和颜曦说好了，除夕夜在我爸妈家过，初一去她爸妈家，等……我算算，初三的时候，我们去你家。”
“初三，嗯……也行，不过颜曦怀着孕，能长时间坐车吗？”
“没事，才四个月大，医生说了，只要不劳累，正常生活就行。”
秦时抿了抿茶叶，吐回茶杯里，笑道：
“你也快当爹了，什么感觉？”
“呃……”电话那头，张超支吾半天，“有点紧张，一来颜曦年纪也大了，四十二岁生孩子，确实有一定风险，二来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担任一位合格的父亲，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多赚钱，给她们母女更好的生活条件。”
秦时哑然失笑，“放心吧，现在的医疗技术，生孩子风险几乎为零，比起二十年前，厉害太多，至于合格的父亲……我当时一样，怀疑过自己，后来嘛……等等，不对，母女？你知道是女儿了？”
电话那头的张超贱兮兮一笑。
“我猜的……上次去医院检查，我试探过，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反问了我一句，你们家重男轻女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医生害怕我家重男轻女，说明孩子极大可能是一个女孩……哈哈哈，我也有自己的小棉袄了！”
卧槽，这家伙长脑子了？
秦时腹诽吐槽，接着不合时宜地泼一盆冷水，“十八年后，你女儿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说：你一点都不懂他。”
对面不嘻嘻了。
张超咬牙切齿，“老秦，你他妈太恶毒了！你自己也有女儿！”
“三个！”
秦时嘴角上扬，“不好意思，我三个女儿都不嫁人。”
张超：“……不想跟你聊了，拜拜！”
电话挂断，秦时无辜地耸耸肩，“本来就是。”
他当年也害怕过，万一秦雪成年后，某天牵着一个男孩回家。
他绝对会宰了对方！
好在自家小棉袄觉悟挺深，有点看破红尘，不屑情情爱爱。
“今天是个好日子……”秦时伸了一个懒腰。
倏然，电话响起，一看来电显示：苏文静。
“姐，新年快乐。”秦时大大方方祝福。
苏文静声音柔和，“新年快乐。我给小柔打电话，打不通，想告诉你们一声，除夕夜我们一家要去徐斌父母那边过，初二走亲戚，初三再去你们那边。”
又是初三，到时候岂不是很热闹……秦时琢磨着，出声回答：
“好的姐，小柔在做饭，手机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估计没听见。”
“那行，你们忙着，晚上给你们发一张年夜饭的照片。”苏文静笑着挂断电话。
秦时喝了一口茶，继续翻看消息，清一色的祝福语，明显复制粘贴加群发那种。
翻着翻着，他表情一愣，江峥发来一条祝福语，内容：
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四个字，朴实无华。
三秒后，又是一段话。
江峥：唉，江玉不接我电话，爸妈很想她，希望她回家过年。
这我帮不了，江玉姐的性格……秦时手指顿住。
想了想，他把输入的这行字删掉，拿着手机进入主楼。
目之所及，大家在忙碌，只有不会做饭的江玉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魂不守舍。
秦时轻手轻脚走过去，绕后蹲下，右手悄无声息搭在江玉肩上。
一秒、两秒、三秒……十五秒。
江玉察觉不对劲，一回头，吓得手机扔出去，“鬼啊！”
秦时站起，“你胆子也不大嘛，白天都能被吓到。”
“臭小子！”
江玉二话不说，赤足踩着沙发冲过去，跳起来给秦时一脚。
“停停停，给你看个东西。”
“看你大爷！”
“咳咳，注重形象，你两个孩子都十八岁了。”
“吃我一脚！”
秦时不断闪躲，举起手机，语速飞快，“是江峥，江峥联系我。”
“江峥？”江玉停止攻击，一把夺过手机，看了又看，“切，当初对老娘爱搭不理，现在又希望老娘回去，做梦。”
江玉对着聊天框输入一个“滚”字，点击发送。
凑在一旁的秦时无语，“这我手机！”
“对哈。”江玉赶忙追加一句，“以上内容，江玉本人发送。”
紧接着，她拉黑删除一条龙。
“删了！你就这样水灵灵的删了！”秦时震惊，还想喊，这我手机。
江玉扔给他，伸了一个懒腰，勾肩搭背道，“不删留着过年吗？”
“我可警告你，别背着我与他们联系，咱们才是一家人。”
秦时甩开她的手，“我联系个der啊，跟他们又不熟。”
“这回答，姐姐喜欢，给你八点四分，还有一点六。”江玉大笑。
她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女孩，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她不会讨厌一个人还去装作喜欢，对父母和亲戚也一样。
当初，江百川很绝情，没有一丝挽留，甚至让她与陈墨离婚。
单单这个坎，江玉内心一辈子都过不去。
好在儿子和女儿不糊涂，没有选择留在江家当大少爷和大小姐。
“秦时！江玉！”顾知涵从厨房走出来，眼神如锋，不怒自威。
江玉一拍手掌，“孩子爷爷在杀猪，很危险，我去看一看。”
话音一落，她一溜烟不见踪影。
做饭？开玩笑，她做不了一点！
秦时看向顾知涵，“姐，厨房人太多了，我去门口洗菜。”
等秦时离开，顾知涵浅浅一笑，呢喃，“一天天就知道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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