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很久，路的尽头已经没有路灯的照亮了。
宽敞的马路上只有两盏车灯照亮着前路，卿云却觉得十分安心。
她侧过眼去看着墨砚隐在黑暗中的侧脸：“这是去老城区的路？”
“是啊。”墨砚笑着看了看她，“上学的时候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烤冷面就在那。”
“我记得卖烤冷面的是一位老伯伯诶。这么晚了，他还会出摊吗？”
墨砚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上：“按理说不会，但我加了钱。”
“……你真是。”卿云无奈，“这是你们十三军的传统吗？我听依依说，寒部在她怀逢宣的时候买过天价栗子，这回也轮到我吃天价烤冷面了？”
他绕到副驾驶，伸出手接卿云下车。
墨砚说：“小钱，买你开心就值得。”
冷面在铁板上滋滋冒油传来香味，卿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问墨砚：“你希望是女儿还是儿子？”
“没想过。”墨砚的手在身后轻轻替卿云揉腰，“不过看寒部和逢宣隔三差五就吵架的架势，还是要个女儿吧。”
卿云眯着眼睛笑：“你是害怕吵不过儿子吗？”
墨砚摇头：“我是做不到像寒部那样狠下心来打孩子。”
有时候看到暮逢宣被打屁股，墨砚看着都肉疼。
这时候，烤面的老伯忽然抬起了头：“诶？我认得你们两个，以前经常穿着校服来我这买烤冷面是吧？”
卿云眼睛亮了亮：“是呀，您记性真好。”
老伯笑呵呵的：“刚刚这小伙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着声音就耳熟，一下子没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你们这都要有孩子了。”
“是呀。”卿云垂着眼，“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了，我们本来还有个大女儿的……”
卿云的尾声哽咽起来，墨砚抓着她的手不住安慰：“卿卿，等孩子长大一些我们就带她去祖坟看姐姐。别哭……”
“哎呀，你看你看，都是我不好，提起你们的伤心事。”老伯挠了挠头，从箱子里夹了块里脊放在铁板上。
“来，这块里脊是我送给你们的孩子的。让她也尝尝她爸爸妈妈上学的时候吃过的味道。”
墨砚道了谢，卿云也破涕为笑：“谢谢您……”
老伯笑了笑，没再多说话。
卿云擦了擦刚刚涌出的眼泪，给自己转移注意：“阿砚，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倾卿。”墨砚拉起卿云的手，在她手心上写下两个字，“墨倾卿，好听吗？”
卿云脸红了，她抽出自己的手，背对着墨砚娇嗔：“你好烦。年纪也不小了，还搞这些小把戏……”
墨砚笑得很轻。
他从身后环着卿云的腰，将下巴垫在她的颈窝上：“但这些小把戏让你开心了，不是吗？”
“卿卿，就算是再过三十年，我还是喜欢在你身上花这些小心思。多笑一笑，好吗？”
墨砚轻声在她耳边厮缠：“女儿在天上看着呢，她也不想妈妈总是为她伤心落泪。”
卿云叹了口气：“想到她我心里就会有很多遗憾，如果她能好好长大该多好。”
“我心里也一直有个遗憾。”墨砚说道。
卿云扬了扬眉梢：“是什么？”
“卿卿，如果有下辈子，别再那么心急了。”墨砚拉着她的双手，将她转了过来，“下辈子换我先对你说出那句话，好吗？”
可能是一孕傻三年，卿云有点没反应过来：“哪……哪句话？”
“我爱你。”
烤面的老伯转过身去拿包装盒，墨砚拥着卿云，在月色婆娑下深吻。
“答应我，下辈子还来做我的卿卿，好不好？”
“好。”卿云环着墨砚的脖子，幸福贴在他的肩上。
她抬头看着月亮，轻声说：“到那时候，我们一定也会是最幸福的一家四口。”
“一定会的。”墨砚亲吻卿云的耳朵。
“来，你们的面好了。”
时过境迁，那碗烤冷面依旧是读书时的味道，未曾变过。
正如墨砚唯一的心意，此生，终不负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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