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承悦当队长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太多的牺牲了。
其实在没发生重大事件的情况下，公司员工的死亡率并没有那么高。
毕竟不可能每天都有灾难发生。
但意外嘛，总是很突然。
就像现在。
得知二十三队全都没了的时候，郝承悦又是一阵错愕。
“那孩子....走的时候一定很难过....”
郝承悦面露一丝伤感，他也算是看着周凯成长起来的，对于这个优秀的后辈，他此刻只觉得无比的惋惜。
同时，又感到悲伤。
说自己已经麻木到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绝对是假的。
就算见证了无数次生死又如何？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温馨和幸福之中，怎么可能麻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
郝承悦退后一步，靠在了墙壁上。
“我和他的老师是老战友了，那家伙在遗书里让我以后多关注关注他，结果没关注两年呢....以后我要是下去了，不得被他追着打....”
郝承悦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笑着摇了两下头。
可这笑里，却又有着一丝伤感。
林九微不可察的微微动了一下脑袋，他看着郝承悦，把这个表情记录在了脑海中。
“说不定我也会死在这儿呢。”郝承悦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林九说点这个时候该说的话，他就自己呸呸呸了起来。
林九沉默了一两秒后，道：“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郝承悦笑着应下。
“污染数值在下降。”林九再次主动转移话题。
郝承悦看了一眼，点点头。
“看来，真的是要结束了。”
长达半个月之久的污染潮，总算是要结束，但距离画上句号，还远着。
第一次出现的二次爆发、战场的后续打扫、公司的人员和资源情况等等....还有很多麻烦的事等着处理呢。
林九没说话，他看了一眼指挥部预估的倒计时。
还剩下十七分钟左右。
快了。
“看起来，不去最前线也可以。”林九说着，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了头盔内的系统里。
他正在查看伊万和罗勒的坐标。
郝承悦刚想着点头应一声，就突然瞥见林九的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虚空裂痕。
由于体积过于小，检测系统并没有检测到，郝承悦也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东西是虚空裂痕。
变故发生的无比突然。
当一根骨刺从细小的虚空裂痕中出现，猛的冲向林九的那一瞬间，郝承悦心跳差点直接停止。
郝承悦想要上前拽着林九躲开这道突然的袭击，却不想，林九的反应比他还快。
在郝承悦喊出“小心”前，林九突然从头盔中抽出神，向侧方躲去，甚至还不忘拽上郝承悦一起。
林九没有顺势倒在地上，听声音已经有了破空的征兆，他拽着郝承悦干脆跑了好几米远。
至于那破败的墙壁，当场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碎块儿。
不敢想象，这道攻击落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林九和郝承悦齐刷刷转头，只见那道细小的虚空裂痕在骨刺的影响下想要关闭都关不了，甚至被从里面伸出来的更多的骨刺撑得越来越大。
周围警戒的其他队员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见情况不对，立刻上报了指挥部。
“要攻击吗？”
林九平淡的语气惹得郝承悦侧目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队长，郝承悦立刻判断出了眼下的情况。
“不行，子弹对这些“触手”造成不了伤害。”
就算不依靠头盔的检测系统，仅凭肉眼也能看出，这些骨刺并不是真正的骨头。
“能制造虚空裂痕，然后强行来到这里.....”
林九这才注意到郝承悦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问怎么了。
郝承悦答非所问：“小九，你走吧，快点！”
却不想，话音刚落，原本还在集中扩大虚空裂痕范围的几根骨刺突然躁动，猛的冲向了林九和郝承悦！
速度快到只有残影，林九下意识偏头躲闪，额头还是被骨刺的尖端划破，血肉绽放，鲜血眨眼间就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头盔在骨刺面前就像是切菜一样，毫无作用。
而在受伤的瞬间，林九就放弃了将骨刺砍断或是用手里的枪格挡的打算。
这骨刺的锋利程度实在是恐怖。
郝承悦则是被林九推到了一旁，也是只有划伤，不过是在胳膊上。
两人相互关心了一下后，再次贴在了一起。
“这些东西，是冲着你来的？”
郝承悦看着空中灵活的飘来飘去的骨刺，错愕的看了一眼林九。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被针对了。”
其实当时林九之所以会反应过来，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强烈的恶意。
那道充满恶意，不，应该说是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想不注意都难。
然后林九就听到了声音。
“我觉得你应该离我远点。”额间传来的阵阵痛感不同于以往受伤时感觉到的那样，林九皱着眉，强忍着捂住伤口的想法，微微眯着左眼道。
“你说什么呢！”郝承悦当场表示拒绝。
他作为队长，保护队员是他应该做的。
哪有被队员保护的，还是两次。
“不，我只是觉得，郝队，你有点碍事了。”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林九的声音冷了几分。
郝承悦听到这话有些生气，但当他瞧见林九有了杀意的冰冷面孔时，到嘴边的话又突然咽了下去。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攻击？”林九问。
周围的骨刺又退了回去，就像是很有自信可以阻止林九离开一样。
好吧....
林九承认，里面正在试着出来的狗东西确实拦住他了。
“至少要等到里面的家伙出来再说。”
郝承悦也趁机解释。
有些存在是可以强行制造出虚空裂缝来达成离开虚空的目的的。
比如一些强大的诡异，又比如，邪神的眷属....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家伙肯定不是全身都是这个材质，身体肯定是它的弱点。”郝承悦下意识拉低了音量。
就像人或是其他生物受到致命伤害就会死亡一样，诡异也同样如此。
强大的诡异和邪神眷属也一样。
理论上，就连邪神也是如此，只是能让邪神受伤的只有邪神罢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弱点，大家还真不知道。
也因此，面对强敌，唯一的好消息通常都是：
对面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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