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鸣好容易找到机会溜回裴府正院,发现自己的行动居然被师父预判到了,不幸吃了闭门羹。
她只得故作凶狠地扭头瞪了眼一旁憋笑的管家,气鼓鼓地回去找帮手。
“师姐、二师兄,师父他骗人!”
进了裴思恒住的小院,才到廊下,瞧见裴家姐弟和卓翼宸正坐在门前台阶上,章雪鸣就忍不住大声告状。
“他明明说了过几日再闭关的,结果他现在已经在密室里了!”
台阶上的三个人本来因着裴父提前分家产的举动,预感到也许不久后就要面对一场分别,多少有点感伤的,都叫章雪鸣这满含悲愤的两句话给弄没了。
裴思婧和卓翼宸反应过来,转头看见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儿过来了,想笑又怕她炸毛。
裴思恒这心大的却一咧嘴,哈哈大笑,还说:“难得啊,小师妹也有算漏了的时候!”
章雪鸣一秒变脸,气呼呼冲过来照着他脑袋就是一顿乱薅。
裴思恒经验丰富,即使被薅得哇哇乱叫,却只抬手护住了两只耳朵,低头缩肩由着她薅。
坐在裴思恒两侧的裴思婧和卓翼宸见怪不怪,一个身子往左边歪,一个身子往右边歪,都不去帮裴思恒,还都毫无同情心地笑着看他被炸毛猫猫报复。
果然,他不反抗也不躲开,旁边又没人阻拦,章雪鸣把他高高扎起的马尾薅歪就停手了。
她一停手,裴思婧和卓翼宸立刻不约而同地收起看好戏的笑容,换上一脸关切又略带担忧的神情。
裴思婧轻轻地拍了拍放在自己左侧的那个鹅黄缎绣小猫扑蝶的四方坐垫,柔声说道:“昭昭,快来这里坐,消消气。你二师兄他呀,犯蠢又不是头一回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姐?!”裴思恒顾不得理会乱蓬蓬的头发,蓦地扭头看着他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竟然说我蠢?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啊!唯一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什么疼?什么爱?我可没说过这些话。”裴思婧一如既往地“见妹忘弟”,嫌弃地抬手把裴思恒清秀的脸推开,“你看看你那头发乱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回屋去重新收拾一下。太失礼了!”
卓翼宸迅速起身,顺手拿起自己的坐垫,动作利落地绕过惨遭姐姐无情打击的裴思恒,还丢下一句:“确实有碍观瞻了,阿恒。”
他冷酷地给兄弟补完刀,温柔地牵起章雪鸣的手,哄着她在裴思婧身旁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了下来,熟练地转移话题:“裴伯伯闭关这么突然,若是谁有急事找他怎么办?管家有办法通知他?”
裴思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祖父过世后,父亲好像就没再闭过关。”
章雪鸣忽然一扫先前的郁闷,嘴角一勾,笑得促狭:“管家有没有办法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遭受双重打击的裴思恒都快要进屋了,听见这一句,马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抛诸脑后,飞快地回原位坐下,一边解头上墨蓝织银的发带,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
“密室都有通风口的。找到通风口,在外头架起炉子来烤肉串和鸡翅膀。”章雪鸣压低了声音,说得眉飞色舞,“刷点蜂蜜,撒点孜然、辣椒面,然后用扇子把烧烤的香味往通风口里扇……”
裴思婧和卓翼宸目瞪口呆:这也忒损了!
裴思恒却听得眼睛发亮,将这法子牢牢记在心里,不忘给章雪鸣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师妹。”
他都有点同情他爹了。
这哪是收了个关门弟子,这是招了个克星回家啊!
裴思婧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无奈地抬手推了下他的脑袋:“少凑热闹,赶紧梳你的头去!”
裴思恒当即散开头发,用手指当梳子随便耙了几下,重新绑了个高马尾就算完事了。
裴思婧气得用力拍了他的后背两下,推他:“去把梳子拿来,我给你梳。”
将裴思恒支走,她才正色对章雪鸣和卓翼宸低声说:“昭昭、小卓,你们只管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刻意停顿了一下,她又道:“父亲早几日就把他这些年在崇武营任职时写的手札交给我了,如果我实在应付不来,会向宇哥求助的。”
裴思婧的第一句话一出口,章雪鸣和卓翼宸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已经猜到章雪鸣和卓翼宸过了那么多天才上门,并非是因为什么定亲前的试炼,而是真正的原由涉及到了章、卓两家的机密,不方便透露。
裴思婧在委婉地告诉章雪鸣和卓翼宸,她不会深究,她俩也不用担心她会多想。
至于裴父和裴思恒?
裴父今日一字未提章雪鸣和卓翼宸一个多月后定亲的事,就说明他无意刺探两家的秘密。
而裴思恒如今越活越粗糙了,当年堪称细腻的心思早已所剩无几,钝感力十足。只要没人提起这件事,他就不会去关注。
裴思婧刚把话说完,裴思恒就抓着梳子回来了。
他生怕姐姐和小伙伴们背着他说悄悄话,动作极快,恰好撞见章雪鸣和卓翼宸默默点头,张嘴就问:“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裴思婧暗暗磨了磨后槽牙,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在说,之前我的确想不通,父亲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在这个时候辞官。但看他对昭昭的探究避之不及,甚至不惜提前闭关来躲开……我大概能猜到原因了。”
“是什么原因?”裴思恒好奇地追问。
裴思婧让他侧过身子去坐好,一面拆散他潦草的高马尾,重新给他梳头,一面答道:“应该是父亲一直坚持去探望病榻上的林老将军,林老将军被感动了,给了父亲一些忠告和建议。”
章雪鸣和卓翼宸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到的关于林老将军的信息,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裴思恒却更好奇了:“那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父亲不肯说?”
裴思婧瞥眼秒懂的那两个,再看看蠢弟弟的后脑勺,很想一巴掌拍上去。
还能是什么?
就裴父那个性子,除了遇上章雪鸣这种天克他的人之外,也只有被地位比他高、年纪比他大,又或是实力比他强的人当面蛐蛐了,他才能听得进去对方的话了。
章雪鸣忍着笑,委婉地道:“林老将军已是耳顺之年,而师父秉性忠直,从不阿谀奉承……林老将军知道师父不习惯拐弯抹角,许是言语直白了些,不怎么中听。”
六十多岁的人了,动不动还要被裴父的“逆耳忠言”堵一堵心,而今都快要死了,还能不借着忠告和建议当面骂一骂她师父?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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