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玄月苦苦抵抗却丝毫没有作用,接连喷出几口鲜血,看来终究是毒性更胜一筹。
下学归来的子希刚一进入洗华殿,就看到了玄月倒地吐血的一幕。
“这……”子希似乎被吓到了,毕竟按照常理,此时玄月的样子已经不该是活人了。
“子希……救我……”玄月苦苦挣扎无果,竟妄图勾起子希的怜悯。
子希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却并未在玄月身边停留。
而是走至慕容清寒的坐椅旁,拿出了一块帕子将陛下脚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陛下最爱干净了,当心弄脏了裙角。”子希收拾干净了地面后还不忘提醒陛下。
“子希……”玄月有些不可置信,子希竟然对她置若罔闻。
子希就站在慕容清寒身边,既不躲避,也不理睬玄月。
“你求他,倒不如求我。”慕容清寒轻笑一声,开口替子希解围。
“好……我说……”玄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全身的剧痛愈来愈烈。
慕容清寒见玄月终于肯开口了,这才缓缓起身,挪步至她身旁,一根银针入体,这才让玄月减轻了痛苦。
“说吧。”慕容清寒收回手,神色冷漠的看着玄月。
“你只知是我让肖长风杀了高家母女,却不知我为何要这么做。”玄月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继而说道:“高家的下场可完全是拜你所赐啊。”
慕容清寒不可置信的看着玄月,眼里满是震惊。
“是你害死了他们哈哈哈哈……”玄月就是看不惯慕容清寒,如今看她这副模样甚是满意。
慕容清寒很快镇定下来,并未给玄月故意拖延的时间,直接上手将那根封穴的银针取下。
疼痛再次席卷玄月全身,只见玄月身上不停的颤抖着,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还是劝你莫要嚣张,我折磨人的手段可多的是。”慕容清寒又拿出一根银针在玄月身上到处打量。
玄月虽不知其意,但到底害怕她再变着法的折磨自己。
“我说……我说……”玄月再次服软开口。
可慕容清寒却不为所动,只神色冰冷道:“给你的机会你不珍惜,如今,是否要拿出些诚意?”
玄月并非愚蠢之人,自然知道慕容清寒此举是在报复自己先前的行为。
“因为……我要……除掉你……”玄月不得已只能乖乖低头,却因极度的疼痛导致说话艰难,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慕容清寒微微皱眉,不耐烦的将银针重新刺入穴位,暂时封住了玄月的痛觉。
玄月大口喘息着,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才不情愿地说道:“我想杀你,却苦于没有机会,高南寻是你的枕边人,我想借他之手除掉你,就必须让他对你恨之入骨。”
玄月顿了顿,才又说道:“所以我让肖长风伪装成你的人暗中放箭,以为可以彻底激化你们之间的矛盾,谁知道高南寻竟是个不争气的,当场自刎了……”
“好,很好……”慕容清寒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慕容清寒恨不得此时就将人千刀万剐,可思虑再三,还是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子希,你过来。”慕容清寒再开口时,已经将情绪平复如常。
“主子。”子希没有多问,只听从慕容清寒的指令乖乖地走了过来。
“有件事,朕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有权知晓。”
慕容清寒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向子希言明真相。
“主子,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便是。”子希还不明白是什么事值得陛下这般严肃,只以为陛下有何吩咐不好开口罢了。
“子希,你的养父并非死于饥荒,而是被玄月所杀。”慕容清寒看着子希一脸茫然的表情,不忍的说出了真相。
“什么?”子希一时间愣在那里,片刻后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从眼角滑落。
“你杀了我养父!”子希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现如今他早已对慕容清寒信任至极。
“是。”事到如今,玄月也懒得再哄骗子希了。
“为什么!”子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质问玄月。
“自然也是要利用你,你不也心甘情愿地替我杀了不少人,做了不少坏事吗哈哈……”
“玄月,我要杀了你为我养父报仇!”很显然子希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愤恨难消。
齐羽一时间没有防备,腰间的佩剑竟被子希抽了去。
齐羽本想阻止,毕竟这是陛下的寝宫,除了陛下,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弄出血光。
可见陛下尚未发话,也无阻止的意思,齐羽只好默许。
眼见玄月的脖颈已经被划破,渗出的丝丝血迹才让子希略微清醒。
子希就这样突然平静了下来,收回了手里的剑,还不忘将血迹擦拭干净才还给了齐羽。
“我不杀你并非我心软,留你给主子泄愤。”子希说完又重新回到慕容清寒身边站好,仿佛刚刚情绪激动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见子希眼角泛着红,脸上还挂着眼泪,慕容清寒再次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孩。
“把她带走,严加看守。”慕容清寒一个眼神足以让齐羽知道该怎么做。
“是。”齐羽挥挥手,立即有暗卫上前将玄月押走。
慕容清寒转身,目光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子希,“这就是朕考虑了很久的原因。”
“陛下……”子希听到陛下这样说更难过了,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慕容清寒摸了摸子希的头,轻声哄道:“你若想,把她交给你处置又何妨。”
子希是知道的,高南寻的死一直是陛下的心结,他也见过陛下黯然神伤的样子,如今有报仇的机会,他又怎能捷足先登。
子希抽噎着摇了摇头,“陛下之仇不比我浅,我只是恨我自己害了养父……”
“子希,恶者行恶,因其心术不正,本性乖戾,无辜罹难之人,何错之有?”慕容清寒一字一句的开导子希。
子希有些茫然地看向慕容清寒,他始终觉得是自己为养父招来了杀身之祸。
“巧言令色,饰非文过,不过欲掩其豺狼之质。君子当洞若观火,勿为谗言所惑,毋令邪说乱尔清明之志。”慕容清寒一如往常般耐心地教导子希君子明理之道。
子希认真的听着,也仿佛平日里同陛下温习功课时那般。
子希思考良久,终道:“是玄月的错,多谢主子教诲。”
慕容清寒也算欣慰,子希能想明白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若像自己始终愧疚于高南寻之死,余生终是不得解脱。
“好了,今日你也累了,不必在这伺候,回去休息吧。”慕容清寒知道子希经历了今天的事,心中多少还是会难过,而这些情绪需要他自己消化。
“是,谢主子体恤。”子希也明白慕容清寒是在照顾他。
看着子希的身影一点点走远,慕容清寒自嘲地笑了笑。
“渡人,渡己,亏我劝说子希,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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