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抓着身边的人求证，“孙大夫，你看看，小雅的脸色是不是好了？”
被点名的孙大夫同样是一脸震惊，“确实是好转了。
床头摆着的监护仪上，各项数据肉眼可见地好转。
“拿个盆来。”
“我来！”
孙大夫自觉打起下手。
只见苏落取出胃管，又给赵小雅灌下了一碗药水。
肖燕妮在一旁下意识想提醒，但又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控制住。
苏落在喉咙到胸口之间有规律的按压，赵小雅的胸腔剧烈起伏了一阵之后，药水竟然没有被吐出来。“搭把手，把人扶起来。”
“来了来了！”
孙大夫配合苏落的动作，让赵小雅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半截身子探到床外。
“胆小的话可以闭上眼睛。”
“什……什么？”
孙大夫没懂，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苏落在赵小雅脊背上扎了几针。
几乎是即时的反应，孙大夫明显能感觉到赵小雅胸口的位置开始震动起来，嗓子里也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像是在拼命往外咳着什么。
“小雅~”
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肖燕妮疼得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想帮忙，却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只能一遍遍地祈祷。
老天爷，她还是个孩子啊！
什么罪什么孽，都是大人的错，不该报应到她身上啊！
“马大夫，”孙大夫也被赵小雅咳得心惊肉跳，“这么咳下去不会出事儿吧？”
“不会。”
“可是……”
“闭嘴干活。”
“哦。”孙大夫老老实实闭嘴。
苏落瞅准时机，在赵小雅颤抖得最剧烈的时候，又扎下了一针。
“呕——”
吐出来了，盘踞在食道的那些东西。
苏落第一时间偏过头，又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赵小雅的眼睛，不至于让她留下太重的心理阴影。
至于其他人——
“啊！”肖燕妮喊到一半又慌慌张捂住嘴巴。
她离得远，看得不算真切。
孙大夫就没那么好命了。
VIp席位，超近距离观赏，视觉冲击一级棒。
“啊啊啊啊啊！”
他吓得全身不停哆嗦，连带着趴在他胳膊上的赵小雅也跟着抖动。
他一抖，那些东西也跟着四处乱晃。
孙大夫嚎得更大声了。
如果不是有最后一丝医生的职业道德撑着，他怕是要松手把人扔出去。
“马大夫救命啊！马大夫！ ”
“救救我救救我，救命啊马大夫！”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苏落为什么要让他闭眼了。
“行了！别嚎了！”
赵小雅不吐了。
“把人放下。”
苏落直接点了张纸丢到盆里，把那些脏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又给赵小雅检查了一遍，基本上是吐干净了。
肖燕妮往地上瞥了一眼，慌忙收回视线，“马大夫，小雅是好了吗？”
“明天再服一剂药，以防还有虫卵潜伏在体内。”
“现在可以煮一点稀粥给她，一定不要多吃，两三口就够了，她太久没有进食，消化不了太多。”
“好，好，听您的，都听您的。”
肖燕妮现在看苏落就跟看活菩萨似的。
“马大夫，小雅怎么会得这种怪病？”
“她小时候是不是接触过不干净的水？”
见肖燕妮一脸茫然，苏落给她举了个例子，“比如湖水河水，尤其是死水。”
“我看房子后面就有条河，这种水看着很干净，实际上里面有很多寄生虫，小孩子体质弱，非常容易感染。”
河水，是河水！
肖燕妮脑子“轰”的一声，脸色唰得惨白。
耳朵里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同时振翅，她嗫嚅着嘴巴想告诉苏落不是那条河，可是发紧的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深市的那条河！
他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因为太紧张，捆绑的绳子没系牢，让那个女人跑了。
肖燕妮看到了。
她担心女人跑了会报警，就抱着还在襁褓里小雅追了上去。
争执中，孩子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肖燕妮还记得，自己把小雅捞上来的时候，她呛了水。
虫卵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吸进去了。
她忽然很想笑。
报应啊！
这一切，都是报应！
——
另一边。
赵哥带着秦铮去了顶楼。
走到走廊尽头，他转了转墙角立着的花瓶。
嘎吱——
一阵沉闷的机括运转的声音，原本墙壁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小门。
秦铮目光深沉。
难怪自己之前怎么也找不到书房的位置，他还真是谨慎啊。
“老弟，请。”
“请。”
门后的空间很大，角落的柜子上甚至摆放了很多生活物资。
目测足够一个人生活半个月以上。
赵哥亲自泡了茶，开门见山：“老弟，我这个还有个赚钱的买卖，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赚钱的买卖当然感兴趣了，就是不知道赵哥说的是什么买卖？”
赵哥抿了口茶，神秘一笑：“老弟在东南亚做生意，经手的死人不少吧？”
那边人玩的花，下手狠，拿人不当人当牲口，死个人都是家常便饭。
“确实如此。”秦铮揉了揉眉心，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些王八羔子，把人弄死就不给钱，老子还得倒贴。”
“哈哈哈哈！”
“老弟你不懂，这些可都是钱啊。”赵哥示意他附耳过来，“我知道条国外的路子……”
……
两人在书房说了很久。
最后，
赵哥熟稔地拍了拍秦铮的肩膀，“我正好有个朋友过来，明天晚上带老弟去见见。”
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朋友，就是Z集团在上面的关系。
“那我以茶代酒，先就谢谢哥哥了！”
——
秦铮先苏落一步回来。
“媳妇儿。”他递了杯水过去，等人喝饱了才问：“赵小雅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危险了，但她的身体亏损太严重了，以后要好好调养。”
只是再怎么样，也养不到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了。
苏落有办法吗？
有！
但是，她不想给。
肖燕妮最后的表情，多少让苏落猜到了点原因。
她只能说，都是因果报应。
【这一趴总算是写完了，天天写虫子我也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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