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澍道：“他们夫妻啊，说了十句话，起码有七句话当中包含了那些下流的字眼呢！”
戚曼容道：“什么下流的字眼啊？”
穆嘉澍不屑道：“嘿！就是那些屁股啊，还有屁眼的词儿呗！对了，还有传宗接代的那……咳！就是那玩意的土话呗！”
戚曼容皱眉道：“这……太恶心了吧？”
温含秀道：“当然是恶心啊！哎，连城外的老乞丐都比他们注重口德呢！所以，这人啊，有钱的不一定是说话得体呢！”
穆嘉澍道：“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那个周家本就是小户人家，只是那个周巧巧有个好机缘呢！不过，就算是成了富家太太，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卑微呢！”
戚曼容道：“表哥，穷人只是家境贫困，不一定是真的卑微啊！”
穆嘉澍道：“我的意思是那个周巧巧的品行不咋的，是她的品行有亏，不是因为穷而卑微。”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听说，那个周巧巧本来是被当地的某个男子看中了，还准备下聘呢！”
温含秀道：“咦？还有这事儿啊？”
穆嘉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咯！也许，像王大婶那一辈的老人家对这事儿有点印象吧！我记得那个男子也是穷苦出身，只是在戏院里做事。”
戚曼容道：“是戏台上的老生么？还是丑生啊？”
穆嘉澍道：“都不是。那个男子只是在戏院里打杂的，勉强养活自己。”
温含秀道：“就这？还敢娶妻么？”
穆嘉澍道：“哎，年轻人那会儿就是看重对方的诚心啊！不然的话，怎么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呢？”
温含秀道：“所谓有情饮水饱，只是镜花水月，都是虚的。这夫妻嘛，得过日子啊！俗语云，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没钱的话，岂不是妻儿跟着受累么？”
穆嘉澍道：“是啊！”
温含秀道：“那个周巧巧喜欢那个男子么？”
穆嘉澍道：“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温含秀道：“那是什么意思啊？”
穆嘉澍道：“我都说了，那是陈年往事啊！就是连王大婶未必记得那些细节呢！”
温含秀道：“哎，还有细节啊？”
穆嘉澍道：“那个周巧巧跟那个男子之间没啥，就是清清白白的，这就是归功于周家老娘的严苛咯！”
温含秀道：“就是不许与外男有啥拉拉扯扯，是吧？”
穆嘉澍道：“是啊！算是恪守礼节吧！”
温含秀道：“既然是恪守礼节，为啥那个周巧巧就是嘴巴不干净呢？老是吐脏话，算不算是没礼貌呢？”
穆嘉澍道：“这……就要问问周家老娘咯！”
温含秀道：“呸！谁问她啊？她都到了下面喝茶呢！”
穆嘉澍道：“不，我是说啊，这个嘛，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周巧巧就是随了她老娘的秉性，说话也爱吐脏话啊！”
温含秀道：“哦，那就是家学渊源咯！”
穆嘉澍道：“所以说，想要知道妻子的真实模样，就得多留心丈母娘的言行举止。”
温含秀道：“阿澍，你是这样想的啊？”
穆嘉澍道：“我听长辈说的，但我觉得蛮有道理呢！”
温含秀道：“有道理啊！”
穆嘉澍道：“是啊！”
温含秀道：“当年，你来拜访我父母，也是这般想的么？”
穆嘉澍道：“我……其实……”
温含秀道：“说吧！”
戚曼容低声道：“表哥，坦白从宽哦！”
穆嘉澍长叹一声，道：“坦白就坦白吧！”
温含秀催促道：“说吧！”
穆嘉澍道：“当时，我觉得岳母是个贤惠之人，所以，她的闺女肯定也是个贤惠的人。”
温含秀道：“我娘是个大嗓门啊！”
穆嘉澍道：“大嗓门是好事啊！能镇场子嘛！一出门，就是当家主母的模样呢！”
戚曼容笑道：“表嫂，现在你就是当家主母啊！”
温含秀也笑了，道：“我就是身兼数职的当家主母，有啥值得吹嘘啊？”
穆嘉澍道：“至少你嫁个好夫婿啊！就这一点，怎么就不能吹嘘呢？”
温含秀瞟了他一眼，道：“你啊，就是孔明夸诸葛，自夸！”
穆嘉澍道：“我说的真话嘛！”说着，便转头瞧着戚曼容，道：“曼容，所谓夫妻相处之道，不是西风压倒东风，或者东风压倒西风，而是该说好话的时候，就要多说好话啊！瞧，我哄着你表嫂多开心啊！”
温含秀抬头瞅了他一眼，笑而不语，继续做针线活。
戚曼容道：“嗯，因为好话顺耳嘛！”
穆嘉澍道：“不，不仅仅是顺耳，而且是实打实的赞语呢！”
戚曼容道：“那就是实话，真心的赞美咯！”
穆嘉澍道：“是啊！再说那个周巧巧，本就是没啥值得称颂的方面，所以她的夫婿只得用那些脏话与她聊天呢！”
戚曼容道：“那个周巧巧的夫婿只会说脏话，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穆嘉澍道：“据说是个有才学的人。”
戚曼容道：“有才学啊？”
穆嘉澍道：嗯，说来这周家老娘幼时用功读书，只是家中忽然出现变故，致使她不得已离家，然后，就是嫁人……哎，其中的事儿，我不大清楚。总之，那个周家老娘略懂诗书，偏偏她生养的儿女都不是读书那块料子。但是，周家老娘还是很看重才学这一方面啊！她始终相信读书能够改变命运。所以，她想啊，如果闺女无才，那就是指望女婿有才，或者说，她要为她的闺女们选个有才学的夫婿。”
戚曼容道：“能行么？”
穆嘉澍道：“怎么就不行呢？”
戚曼容道：“那……至少女方是贤惠的人，就像表嫂那般贤惠啊！因为有才的男人就像个新鲜出笼的大肉包子，只要搁在合适的位置，肯定是大受欢迎啊！”
穆嘉澍笑了，道：“有时，男人嘛，尤其是有些墨水的男人自诩风流，如果某天遇见一个瞧着顺眼的姑娘，那一瞬间，就是天雷勾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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