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嫔不信他的话,却也没有追问,只留心观察他的神色,“相遇不易,互相爱慕更是难得。作为母亲,我希望你能找个真心喜欢的人,相互扶持,携手并进;但作为贵嫔,我得告诉你三思而后行。你可有与世家大族缔结婚约的想法?”
赵祈摇头。
从前就不想,现在更加不想了。
“不想就对了,”宜贵嫔说,“莫要太心急。你三哥刚回来,若此时再提出求娶某位闺秀,会引起陛下反感。”
上位者不喜欢野心太过暴露的人,哪怕是自己儿子。
“我明白。”
赵祈和她并排走着,步子很慢,迟疑道,“母亲喜欢怎样的女子?”
“为何这样问?”
赵祈笑道,“前不久中郎将家的公子喜欢上了一位清倌,听说被狠狠责罚了一番,儿子好奇若是换做母亲您,会怎样做?”
宜贵嫔笑了笑,这小子是来试探自己口风来了,“若只是玩玩,我才不管你呢,可若是认真的,就先想想你能否护得住她。”
“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喜欢的人不可能是囿于闺中、娇滴滴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不必你处处保护。”
她瞧着赵祈松动的神色,“怎么,被我说中了?”
赵祈摇头。
宜贵嫔略过了他的动作,“真心喜欢带来给我瞧瞧,如果能过得了我的眼,就算她出身贫寒,我能想到办法。”
只要有人脉,身世差别并非难事。
正妃不行,还有侧位。
“若以后真有机会,寻到了那样的人,再带回来给母亲看吧。”赵祈说得很模糊。
若她出身当真贫寒倒还好办,偏偏尊贵,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目前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人家兴许都还不知道。
两人絮絮交谈,扯了些日常闲话,准备歇脚,就见方喜小步匆匆而来。
“六殿下,陛下传您去书房呢。”
赵祈看了宜贵嫔一眼,见她点头,跟着方喜去了。
走了小两刻钟,宜贵嫔也有些累,找了块打磨干净的石头坐下。
池塘中涟漪层叠,她目光放空,片刻后才从梦竹手中将诗拿起来读。看过两行,心思浮躁,索性又合上。
“幽兰苑那边怎么样了?”
梦竹:“听说皇后今日去太子那里了。”
“难怪,”宜贵嫔轻笑一声,“杨老将军屡召不回,她确实该着急。”
……
太子住的院内原本摆着些奇珍异石,后他嫌太过招眼便让人撤了,所以看起来并不比其他院子尊贵。
树林茂密,青瓦屋檐下却不闻鸟鸣,只有折子开合的声音。
杨皇后在一旁喝茶,细长的眉毛微微下垂,看起来兴致不高。
看着伏案提笔的太子,她心中多了丝慰藉,又难免忧从心起。
“母后为何叹气?”
太子批复完最后一份折子,让人送去夏帝书房,摁了摁酸疼的眉心,听见身后人的叹息。
“还不是为了你外祖父的事情。”提起杨铎,她不免又是一声叹,“他班师回朝本是喜事,可先前几次婉拒圣意只怕已经引起陛下不满,陛下将此事推给你处理,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不能重罚,又不能不罚,实在难办。
太子眉心酸痛,此刻听着更是头疼,“等外祖父回京,先让他递上一份陈罪书,负荆请罪,该怎么处置,还得是父皇说了算。”
杨皇后顿了顿,“倒也是个好主意。只要平了陛下心头气,这些事便算过去了。”
自陛下即位后,她时常提醒杨铎,对陛下定要尊重多于赤忱,定不可像从前那般心直口快。
可他总是当场应下,转身就抛之脑后。
总以为从皇子一路扶持成帝王的人还是当初的模样,实则不然。卸磨杀驴一词虽难听,有时却是至理名言。
陛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皇子了,杨铎戍守在外,不了解实况,只盼此番回京能让他有所感悟。
“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走了,”杨皇后起身,“这几日公务繁忙,要注意休息。刚让小厨房炖了燕窝,一会儿记得吃。”
“多谢母后。”太子亦起身,“儿子送母后出去。”
杨皇后没有直接回幽兰苑,绕了些风景,路过一条石板路,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不由得问,“这是关家小姐住的院子吧?”
“是,”素心说,“关大小姐时常出门玩,关二小姐却整日待在院子里,几乎不出门。”
“她身子弱,见不了风,能在院子里活动一番就不错了。”
素心:“奴婢到觉得关二小姐不像是她自己口中说得那么弱不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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