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热而明亮，筛过树荫，在瞿彦北头脸落下光圈。
他不上班的时候，头发会随意梳梳，不乱也不服帖，有淡墨色光晕。
他眉眼含笑，表情温柔，和席兰廷一点也不一样。
席兰廷几乎没有过这样的神色。
他总是孤冷。
饶是和云乔相恋了，七小姐也是又娇又作。
瞿彦北却很成熟。
相反的，他身上有程立的气场——云乔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二哥总是这样，温柔而安静，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他的深浅看不清楚，只能瞧见他温和的表象。
云乔的心，莫名乱跳，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当年席兰廷是和程立死在一起的，程立的妖骨也消失无踪，所以呢？
他们俩，都跟半妖共生过，那么他们会不会再一起共生？
只是投胎转世，遮蔽了前世记忆，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云乔几步到了近前，抬眸看向瞿彦北，眸光深深望进了他的眼睛里，似乎贪婪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瞿彦北忍不住笑了笑：“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云乔：“……”
“还是觉得我像你丈夫吗？”他问。
云乔：“……”
“对不起，我唐突了。你是不是不想聊这个？”
“对。”云乔道。
瞿彦北打住了话。
温泉酒店，就类似一个别墅区。从房间走到餐厅，需要穿过别墅区的小径，路上有指示牌。
云乔今日为了开车，特意换了浅灰色运动裤、白t恤，还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飒爽。
她没有化妆，也没有华服，但美得惊人，比落地的阳光还要灼目。
她和瞿彦北进餐厅的时候，餐厅没什么人。
淡季的酒店入住率很低，加上这会儿才早上七点半。如果不赶时间，没人起这么早。
两人点了早餐，默默吃完，便去了酒店租车的地方。
选头盔的时候，瞿彦北拿了一个红的和一个紫的，问云乔：“你要哪个？”
“那边有淡蓝白的，我要那个。”云乔说。
瞿彦北：“这两个俗气？”
“这两个吸热。”云乔道。
瞿彦北忍不住笑起来。
他也选择了淡蓝白的，和云乔一起去租了赛车。
他选好了车子，等待酒店的工作人员做个车检；云乔也挑好了，她却在自己检测燃油系统。
瞿彦北弄好了，走过来看云乔还在检测她赛车的油路走向和管径。
“……你懂这个？”他问。
云乔：“略懂。不是自己的车，我不太放心。上了山道，一旦有事就非常危险。”
瞿彦北：“……”
虽然爱好赛车，瞿彦北对这个的确没什么心得，毕竟有专门的人负责，每次赛车前都要找人维修。
现代人习惯了“分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并不会每一样都掌握。
但云乔是从民国活到现在的。那时候的汽车坏了，半路上熄火就得自己修。她还经过了漫长的战时。
她习以为常的事，在瞿彦北看来却很惊艳。
她检查了自己的，又去替瞿彦北检测了燃油系统和电气系统。
她要自己摸一遍才放心。
赛车没什么问题，两人这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把赛车开向了二号赛道。
阳光很强烈，云乔的车子在前，轰鸣着先开了出去。
瞿彦北跟在她身后，也上了跑道，只落后半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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