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家住在村这头,打水的地方在村那头,中途她带着卫淼去见了她未来要嫁给的少年吉拉。
吉拉比玛格高了一头还多,皮肤黝黑长相淳朴,有双灵动的眼睛和一头自来卷短发。
吉拉照常跟玛格问好,看见卫淼后问:“玛格?这位是谁?”
玛格说:“这是我的朋友卫淼。”
吉拉听见这个名字后疑惑道:“卫淼?你是外地人?”
卫淼点点头没说话,吉拉发现卫淼个子很高,比他还要高,但脸上又黄又脏,除了那双眼睛很灵动外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玛格说:“我在黄沙中捡到她,她当时快不行了,就把她带了回来。”
吉拉随便应了一句,上下扫视着卫淼,像是在看一件放在展品柜里的物件,只是那眼神并非善意,但也不带着完全的恶。
卫淼静静站着,吉拉是怎么看她的,她就用怎么样的眼神来看吉拉。
直到二人无意间对视,吉拉本以为卫淼会躲开他的目光,就像平日里他看玛格那样。
但卫淼却没有,她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充满审视与耐人寻味,好像一位挑剔的商人,正在打量一件不完美的商品。
吉拉被卫淼看得很不自在。
她个子高,目光沉静,虽然身材纤细,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举一动看起来很有力量感,气质跟这里的女人天差地别。
村里的女性大多都是沉默又温顺的,也带着几分麻木和愚钝,像一群勤恳劳作的黄牛。
但面前的少女不一样。
她像一把开过刃见过血的匕首,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割破你的喉咙。
她的沉默不是温顺乖巧,而是蓄势待发。
吉拉只在同性身上感到危机感,这次他罕见地在异性身上发现了危机感,这份危机感来自于卫淼透露出极有可能碾压他的力量和气势。
男人总是好斗的,吉拉感到好奇和新鲜的同时,又想要去挑战面前的少女;而且玛格还在,他总不能在玛格面前被一个女人比下去吧?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体面,但又能展现自己男子气概的办法。
吉拉说:“把水桶给我吧,我帮你们拎着。”
玛格有点担忧:“你还要拿你家的水桶呢,两个一起拿太沉了。”
吉拉坚持道:“我可以的。”
少年人心思很好猜,卫淼一眼看出吉拉对自己隐隐约约的敌意和对比,她看着吉拉的小身板,笑了笑把水桶交给他。
“那太好了,谢谢你。”
吉拉没想到卫淼那么轻易地就把水桶交给了他,心想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吉拉单纯地认为自己赢了。
他提起两个大水桶,轻松道:“走吧玛格,去晚一点人该多了。”
三人一起去打水。
但很快吉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水桶他可以轻松提着,但两个水桶太多,刚走一会儿还行,但慢慢的他就很吃力,好像有东西在扯着他的手臂,又沉又重。
卫淼和玛格走在后面,边走边小声说笑,听起来很轻松;吉拉又不能反悔让卫淼去拿,毕竟是他主动提的,于是只好忍着。
玛格怕她跟卫淼说话会让吉拉感到被冷落,去跟吉拉找话题:“吉拉,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
吉拉顾着跟水桶抗衡,敷衍道:“挺好的。”
旁观的卫淼突然开口:“对了吉拉,你妹妹叫什么?她今年多大?”
吉拉耐着性子回答完卫淼,卫淼却又一连串问了他很多问题,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吉拉很烦躁,他觉得这个女人话很多,但又不能让她闭嘴。
他下意识地在心底埋怨起来玛格来,要不是玛格把这个女人带过来,他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好在很快打水的地方就到了,村民们用两个水井打水,水井旁没什么人,不用排队。
吉拉如释重负地把水桶放下,然后无视掉玛格伸出的手,把水桶递给卫淼:“去打水吧。”
卫淼接下水桶,对玛格笑笑走开了。
玛格担忧道:“卫淼她第一次打水,估计不知道怎么用,我还是跟她一起去吧。”
吉拉忍不住了:“她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打水都不会吗?”
玛格本想说卫淼是神女,但想到卫淼交代过她的话,并没有接吉拉的话。
她的沉默被吉拉误解,让吉拉以为玛格在默许赞同他,于是继续变本加厉道:“你不该带她过来的。”
“打水向来都是我和你一起,你怎么能不跟我说一声就带她过来?玛格,你能不能尊重我?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玛格有点惭愧:“对不起,是我想把你介绍给卫淼认识的,我不是故意的。”
吉拉的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故意不说话,果不其然玛格慌了:“吉拉?你生气了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你别不理我呀。”
卫淼边打水边听吉拉说话,这里的人都没有修为,吉拉发脾气时声音又很大,卫淼听得很清楚。
吉拉说:“那你让我亲一下。”
玛格吓了一大跳,拒绝道:“阿娘说女子出嫁前不能跟丈夫亲密接触的,而且这里是公开场合,大家都能看见。”
吉拉不满道:“你是我的妻子!早亲晚亲有什么区别!你让我亲一下,不然我永远不理你了。”
他嗓门拔高,玛格连忙慌张道:“嘘!你声音小点!会有人听见的!”
吉拉盯着她:“你让不让我亲?我是你丈夫。”
丈夫……
玛格自小被人教导要当一个好妻子,不能违背自己的丈夫,可当想到家里的妹妹,她还是犹豫了。
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看见,女孩儿会被说家里人管教无方,她两个妹妹还没有嫁人,万一被“退货”就完了。
吉拉已经等不了了,他握住玛格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拉过去,玛格瞪大眼,本能后退,但又被猛地拉过去。
眼见就要亲上,玛格肩膀被人轻轻一拉,卫淼扶着她的肩膀,挡在了她面前。
卫淼依旧微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吉拉,你在干什么?”
吉拉见被人打断,心生不满,找借口道:“我在跟玛格说话。”
卫淼看着他,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一遍:
“吉拉,你在干什么?说实话。”
她眼神太冰冷压迫,这是吉拉第一次在女人身上见到如此恐怖的表情,好像所有谎言都能被她看穿,好像他只要不说实话她就会立刻砍断他的脖子。
寒意无孔不入,吉拉咽了咽口水,小腿打颤,因为心虚,他大喊:“我就是在跟玛格说话!不信你问她!”
卫淼走上前猛地揪住他的领子:“不要把问题抛给玛格,我是在问你。”
吉拉一边挣扎一边惊恐道:“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
卫淼死死拽着他,紧紧盯着他:“现在知道慌了?你刚刚想强吻玛格的时候尊重她的意愿了吗?你自己都学不会尊重人,还想让别人尊重你?”
玛格无措地站在后面,她看着在卫淼手中瑟瑟发抖地吉拉,跑上前拉住了卫淼的手。
“卫淼,我们回去吧,阿娘该等急了。”
卫淼冷着脸丢掉吉拉,左手提起满满当当的水桶,右手牵着玛格离开。
吉拉躺在地上大喘气,他看着卫淼离开的背影,心中既恐惧又惊讶。
卫淼刚刚扯他领子的时候,他在她身上闻到了浅淡的香味,是很清新的花香。
因为温度高,这里的人随时随地都在流汗,身上不是汗味就是酸味儿,而香料在这里是很少见很昂贵的,只有神会的人才有权利使用。
这少女是神会的人?还是偷的神会的香料?
不行,吉拉心想,他要回去问他阿哥,他阿哥就在神会工作。
吉拉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拎着水桶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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