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长乐生日宴前一天花圣还没回来。
卫淼和危山兰留意着消息,却在干完活还是没能等回来人,两个人对视一眼,朝端云峰走去。
离释长乐下课的时辰还早,卫淼和危山兰就守在端云峰下,没有回到住处。
注意到二人再次不见的申游缨感到有些不对劲,她掐诀,没过多久有只麻雀飞到她窗前。
“去跟委托人传信……”
半个时辰后,释长乐结束今天的学习,身影在紫藤花廊下出现。
山颂川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花廊尽头,轻轻打了个响指,手中那封信无火自燃。
回端云峰时,释长乐注意到有蝴蝶跟着她飞进来,她神色如常,回到院子后把门窗都关好,打开屏蔽声音的法器,卫淼和危山兰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她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敲门声突然响起。
“长乐?你在屋吗?”山颂川在门外唤她。
释长乐再扭头时二人就又不见了。
卫淼拿着周砥的圣器躲好,放轻呼吸;危山兰则变成蚂蚁,悄悄藏在释长乐书桌下。
释长乐收起法器,打开门,乖巧喊了声爹。
侍女依旧拦在二人中间,山颂川对她笑笑:“明天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我能进去坐坐,跟你说说话吗?”
说完又补充道:“门开着。”
这话是说给释潇的分身听的。
释长乐侧身道:“请进。”
山颂川走进屋,细细打量着女儿的生活环境,最终把收回的目光重新落在沏茶的释长乐身上,他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轻轻放在桌上。
释长乐把茶水递给他,注意到那个礼盒。
礼盒差不多有她一个巴掌大,上面雕刻的镂空图案栩栩如生,镶嵌着名贵又罕见的宝石。
释长乐在山颂川眼神的示意下打开,发现是只镯子,单看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但入手温润微凉,触感细腻。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她问。
山颂川喝了口茶,笑道:“你的生日礼物在明天的宴会上,这是个开胃小菜。”
释长乐弯弯眼:“谢谢爹。”
卫淼和危山兰躲在黑暗中,看着父女二人坐在桌边交谈,气氛融洽又和谐,释长乐眼角绽开笑意,看起来很开心。
山颂川其实非常擅长跟人谈话,他会找话题,说话也有趣,跟他聊天很舒服,很像那种历经风霜却温和亲切的长辈,安全感十足。
但卫淼看着他,只觉得他是一条立起身子时刻准备攻击释长乐的毒蛇。
阴冷,滑腻,又毛骨悚然。
山颂川问了些释长乐的近况,最后交代她今晚好好休息就离开了,并没有多待。
释长乐去送山颂川离开,驻守在房外的侍女跟她一起下山,卫淼和危山兰出现在房内。
危山兰凑过去闻了闻山颂川给释长乐的镯子,笃定道:“这是只骨镯。”
卫淼:“能闻出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做的吗?”
危山兰仔细嗅了嗅,最后摇摇头:“闻不出来,上面味道怪怪的。”
她耳朵动了动,听见远方有脚步声传来,对卫淼小声道:“释长乐回来了。”
卫淼拉着她躲在门后,等门打开后,释长乐走到屋中打开屏蔽声音的法器,两个人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释长乐把椅子拉开,倒了两杯茶,温和问道:“有什么事吗?”
卫淼开门见山:“你父亲想要杀了你。”
危山兰没想到卫淼那么直接,被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呛到,捂着嘴咳嗽起来,边咳边观察释长乐的神色。
释长乐反应很平静。
她说:“有证据吗?”
卫淼:“没有实物证据,这个信息也是我们拜托人打听到的,你父亲可能在你的生辰宴上动手,你小心。”
释长乐起身把危山兰的茶水满上,又拿出糕点推到二人面前:“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危山兰忍不住道:“你不伤心吗?”
释长乐眉眼平静:“伤心,但不多。”
“我知道我父亲不喜欢我,所以我很少把自己当成他的女儿来看,哪怕将来有天发生点什么事情时,我也不会那么难过。”
释长乐在父女关系中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就是从不高估自己在山颂川心中的份量。
能伤害她的从来都不是父亲的无情,而是她自己对父爱的渴望和拥有,失望是有限的,希望却是无限的。
她为了降低期待,在无数个夜晚做过无数个最坏的打算。
现在这个情况跟她曾经预想过的很相似,但真的到来时,说不难受是假的。
危山兰说:“你跑吧,你爹找的人很厉害,你娘的分身打不过她,你也是。”
卫淼把周砥的圣器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影圣的圣器,你要是想走,拿着这个走吧。”
“你提着这盏灯,没有人可以发现你,圣者也不行,你可以用它摆脱你父亲的刺杀,你母亲的监视。”
释长乐睫毛轻颤,她看着桌上那盏灯,袖袍下十指紧握又松开。
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最终,释长乐沉默了很久,说:“我不跑。”
卫淼看着她:“敌人在暗你在明,我们不确定还有没有让其他势力,你觉得你有多少胜算?”
释长乐说:“两成。”
危山兰恨铁不成钢,猛地一拍大腿:“那你还不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跑了他会对宗门弟子下手。”
释长乐静静道:“这种事他干的出来,他会拿弟子的性命逼我出来。”
危山兰有点懵:“你怎么知道?”
释长乐沉默地看着桌上的镯子,告诉二人刚刚送山颂川离开时,跟他在山脚下的对话。
山颂川临走时问了她一个极其古怪的问题。
“长乐,明天生日宴你会来吗?”
释长乐不明所以:“会的。”
山颂川听见微微笑了笑,语气温和:“那就好,你若是不来,你那些朋友也来不了了。”
那时卫淼和危山兰还没告诉她,释长乐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样说,以为是随口一问,但如今想起,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危山兰听完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跑不掉就去吧。”
释长乐静静坐在桌边:“最坏的结局也不过一个死,哪怕死,我也要拉上他一起。”
“他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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