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指尖捻着一方绣帕,针脚早就乱了章法,丝线在素白绸缎上缠出死结,像她此刻揪成一团的心。
窗外落雪纷飞,雪花顺着半开的窗棂飘了进来,可她连赏景的心思都没有,目光总不自觉往院门口瞟。
没有人给她送来只字片语。
都三日了。
她将绣帕狠狠攥在掌心,锦缎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惶惑。
那天分开分明说得清楚,她在公主府,所有事就来公主府说一声。
可几天了,哪怕只是差人递句平安也好。习惯了每天都会收到他派人送来的东西。
清晨的桂花糕带着蒸笼的暖意,暮时的珠花亮的人欢喜,那些细碎的心意像春日细雨,悄无声息就浸润了她的日子。
可是,这几天什么都没有音信全无。
她这才发觉,夜公子不知不觉已经占据了她的脑海。
难道……他知晓了她的身份就放弃了?
姜柔也是想赌,想看看女儿会做些什么,她知道这个女儿和以往大不相同,她从不看轻农庄里那些救回来的妇孺。
她鼓励那些女子重新开始生活,更看见那些女子里真的有人和庄子里的人成婚。
那——换成她呢??
“江南,你去门房问问,可有人找我或者送来东西?”
过了一会,江南回来,抖落了伞上的薄雪,将伞放在门外。
迎着姜柔热切的目光回道:“夫人,门房说没有人给夫人送拜帖,也没有人送东西过来。”
姜柔喉头发紧,鼻尖泛起酸意。
原以为他温润通透,不会在意这些世俗隔阂,可如今的杳无音信,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所有念想。
是觉得她身份尊贵、高不可攀?
还是嫌弃她隐瞒实情、不够坦诚?
“都退下,我想自己待着。”
等婢女退下,姜柔呆坐在那里,无数个念头在心头打转,越想越觉委屈,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在绣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对着镜子,看着鬓边那支他送的珍珠钗,钗上的珍珠依旧莹润,可送钗之人却断了音讯。
或许,那些日日相伴的温柔,本就是一场逢场作戏,一旦触及真实,便会像泡沫般消散无踪。
她没有显赫的出身,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市井女人,就算穿上华服,也遮掩不住她不堪的出身。
“他毕竟是官家公子,原来有个神女娘亲的身份在世家大族眼里,也不算什么吧!”
而此刻的京城酒肆里,夜子韬正与几位世家子弟推杯换盏,眉眼间是惯常的疏朗,仿佛早已将那个人抛诸脑后。
酒过三巡,有人提及近日风头正劲的世家贵女,还有人要给他做媒,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不必了。”
“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不要瞎说。”
他挑着眉,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唇角扬起,带着笑意。
“被我说中了吧?笑得这么猥琐,也不知道谁家姑娘被你惦记上了!”
云端之上,苏嫣然听完暗卫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暗卫躬身侍立,将夜子韬近日的行踪一一禀明,末了问道:
“公主,是否需要属下……”
“不必。”
苏嫣然抬手打断,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玩得炉火纯青。”
她指尖敲击着桌案,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我娘亲心思单纯,随她心意吧。吩咐下去,听她的吩咐,只远远跟着便是,不许插手,也不许暴露身份。”
暗卫领命退下,苏嫣然望着窗外的天空,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我的好娘亲,你想要的幸福怕是没那么容易得到,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希望你的执拗能承受的住。
闭上眼睛,下一瞬,周遭的景致骤然变换。
雕梁画栋化作现代别墅的落地窗,古色古香的庭院换成了开阔的空地。
苏嫣然站在草坪上,目光锁定着那座快有足球场大小的圆形三层建筑——砖红色的外墙,在房顶覆上了层层叠叠的青色琉璃瓦。
那些琉璃瓦色泽清润如天青,檐角微微上翘,贴合着建筑的圆形轮廓铺展,阳光下流转着“碧琉璃瓦欲生烟”的朦胧光泽,屋脊没有古人喜欢使用的繁复吻兽,只以简洁的金色金属线条收边,倒衬得青瓦愈发莹洁。
而这古色古香的红墙上,并没沿用雕花格窗,使用的是整面通透的落地窗,玻璃晶莹剔透,在屋里就可以将外面的景致一览无余。
透明的大窗户,琉璃色的屋顶,与周遭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古色古香里透着科技感。
几名工人正将最后一块面板安装到位,随着一声“通电测试”的吆喝,发电机启动的嗡鸣声低沉响起,建筑外层的灯带次第亮起,汇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漂亮!”
苏嫣然仰头望着这座定制的“奇迹之作”,笑容得意。
“苏小姐,请您验收一下。”
送走安装工人,苏嫣然抬手抚摸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来吧,古人,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神界’的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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