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再亮的时候，是白白的电子音：“恭喜宿主，主控室已经通过宿主的方案了。”
“你也同意啦？”就这样同意了，范知易反倒是还有些愧疚了。
和范知易搭档这么多年，白白知道范知易在想什么，破天荒地居然宽慰他：“宿主放心，等到鬼门中的鬼气消散到能够不需要门阀的时候，我就可以抽身离开去做其他任务，只需要定时回来检查即可，并且这本来也是我和宿主共同的任务。”
说完，白白还感叹了一句：“修仙世界就是麻烦，动不动就拉系统陪葬。”
“哦，说起来，好啊你，搭档这么久，居然什么都不和我说。”范知易怪罪道，“还处处坑我。”
“……”
“在那个世界距离一个半小时还剩多久？”
“半小时。”
行，那就再迟个几分钟再回去，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了：“白白，秉南冬当初为什么会来到现实世界？”
“原书中赋予秉南冬的能量太充裕，致使秉南冬在第一次达到原书结尾毁灭世界后，意外冲破了世界壁垒，神魂落到了宿主的世界中。”白白耐心解释，“另外，我猜宿主应该也很好奇为什么会失忆，这是男主力量、宿主意志、系统主张三方相冲突达成的结果。”
“什么鬼？”他怎么又听不明白了。
“男主精神力量强大，已经到了可以影响世界的程度，所以就算是在寄居在宿主体内的系统，偶尔受到影响也会产生信号阻断，无法与宿主联系。在这样的背景下，男主希望宿主能够回到他的少年时期，而宿主也存在这种意愿，但系统为了维持原书世界秩序，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故而三方力量对峙下，宿主穿越时间点错误，与少年时期的男主相遇，但失忆了。”
范知易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他接下来就没有什么还想问的了，“我们走吧。”
“宿主在本世界身体已确认死亡，无法回去。”
范知易眸子冷了下来：“我如果不回去，你确定秉南冬会听你的？”
“所以系统已向主控制提交方案时附加了让宿主返回的请求，请宿主稍等。”
“……”
“白白，你变了。”范知易道，“不过，谢谢你。”
“……宿主，我还是不明白。”
范知易抬头拍了拍它的电子屏：“其实你已经比这里的系统明白很多了。”
***
秉南冬、今吾、庄愉景都还在鬼门中等着，只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秉南冬紧紧抱着范知易，目光落在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前面趁着等待的功夫，今吾监视着秉南冬修炼了一道功法，总算是勉强将鬼气都收住了。
岑君在这期间也总算找了过来，他和恶鬼历经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打斗，好不容易才赢了。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识趣地什么也没有问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和庄愉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眼眸生冷不似人类。
庄愉景皱眉，起身挡在了最前面：“庄善，你怎么进来的？”
这就是庄愉景带回去的树灵，以往庄愉景出门，都是它化作庄愉景的样子坐镇九万里，伪装成庄愉景还在的样子。
对方的嗓音还是庄愉景的嗓音，但说话方式与机械一样：“与宿主范知易达成协议，成为阀门。”
庄愉景听不明白，看向唯一一个淡定的今吾。
今吾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秉南冬一听，眸色一暗，立刻紧紧盯着怀里了无生息的范知易。
成功了，为什么还没醒来？
是因为在鬼门里面吗？
对，对的，一定是这样！
秉南冬抱起他就向着鬼门外跑去，他跑的很快，想起了之前少年时期在天云门的那个雪夜，想起了在青年时期晴日之前的黑暗，他总是跑的这么快这么急，但总追不上对方。
知易……范知易……
秉南冬出了鬼门，天上的金网扯了，冰冷的风雪刮在他的脸上，拨动他凌乱的发丝。他却顾不及，低头看着范知易。
范知易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眼睛紧闭着。
秉南冬什么都没有说，抱着他往前走，本有些凝固的血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滴落在雪地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何安、徐晴、小满站在最前面，所有的修者沉默不语，只是纷纷往两边站，将路让出来。
庄愉景跟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秉南冬的背影，用袖子狠狠往眼睛处抹去。
知易的体温，从来没有这么凉过，比以往那无数个夜晚还要冷。
雪山附近，也是永远不会有春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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