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受到那天晚上，莺时说的话影响，初月这几天开始有意无意避着季随了。
之前两个人在吃完晚饭后，会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综艺，追电视剧。
看到恐怖片的时候，季随也会很好奇她眼中的世界。
比如电影中的鬼如此这般，那现实中的是什么样子的。
初月都会耐心一一给他解惑。
但一些超出她认知范围的问题，她就回答不上了。
兴趣上来时，季随也会提议要不要下去走走。
他说的走走，其实是想看看她眼中不一样的世界。
然后半夜三更两个人就会牵着手在小区“散步”。
如今想想，他们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太亲近了。
所以从那天后，初月能待自己的房间里，就待在房间，没必要不出来。
便是饭桌上，她也是沉默扒饭，便是季随跟她说话，她的回应也是很淡漠疏离。
就跟她第一天来到季随家那般。
很客气。
她的反常，季随也察觉到了。
好几次想开口，但看见她闪躲的视线后，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天刚吃完中饭，季随就接到了母亲大人的电话。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接起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里面就传来了白霜女士的质问：“你跟桃桃什么情况？”
季随：“没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人家怎么要跟程家那小子联姻了？”
季随：“谁？”
“程池啊，还能有谁？”白霜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打电话到儿子这里询问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嗯。”季随也有点意外，他怎么也想不到，姜桃会选了最浪荡的程池。
白霜道叹息了一声：“我以为，你们两个会是一对的。”
姜桃对季随的喜欢，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
她也是很看好他们的。
这些年也是一直把姜桃当做儿媳妇看待。
如今到手的儿媳妇，说跑就跑了。
“你说你，怎么好的儿媳妇，你怎么就不好好把握住呢？现在好了，跑人家锅里去了，你跟桃桃是不是闹什么误会了？趁着现在还没订婚，你赶紧去解释解释，说不定还能挽……”
“妈。”季随打断她的话，“我对姜桃姐，只有姐弟之情，没有别的。”
白霜有些生气：“人家桃桃长得好看，家世也不差，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季随沉默。
他知道姜桃很好，也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对她真的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作为母亲，多少也是了解儿子的性格的，白霜知道他是真的不喜欢姜桃，自己说再多也无用。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
“妈，我现在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
“怎么就没有呢？”想到最近特别流行的同性那啥，她有些急了：“你不会喜欢男孩子吧？”
季随：“……”
他有些头疼：“你想到哪里去了。”
而他停顿的这几秒，却更加证实了她的猜忌。
白霜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难了。
“小随啊，妈其实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你喜欢什么，妈都会尊重。可是……开明归开明，可你真要找一个男孩子，妈真的有点难以接受。”
“妈。”季随满头黑线，他咬牙切齿：“你儿子性取向很正常。”
“咳咳。”感受到了电话那端压抑的怒火，白霜轻咳了几声，讪讪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遇到喜欢的姑娘，觉得可以呢，就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只要那姑娘是个好的，家世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她也没什么门第之见，只要季随不搞男人比什么都好。
“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老宅吃饭？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多回来看看。”
季随看着窗户上的盆栽，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墨。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下上面的枝叶，“等会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季随便出了房间。
他先是扫了一眼客厅。
客厅没人。
他走到初月的房门口，伸手想敲门，似想到什么，眸光微动，举起的手，最终放下。
玄关的门关上的瞬间，初月手腕上静止的时间立马动了起来。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将思绪放空。
直到，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是初月吗？我是董歆然。”
“是我。”
“你的伤，怎么样了？”
初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好了。”
第七天的时候，就已经消肿了，现在摸着也不疼了。
“那个，我想请你明天来我家吃饭，你看方便吗？”
她最近手头有些拮据，那些高档饭店她请不起，所以，她选择自己买食材做。
初月答应了。
董歆然立即兴奋的开始询问她的口味，想吃什么菜。
“红烧鱼，可以吗？”
季随好像特别喜欢吃这道菜，很多时候他下厨，都会有这道鱼。
逐渐的，初月也喜欢上了。
说出这道菜的时候，初月自己也愣了一下。
“可以的，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初月：“没有了。”
“那我就看着做？”
“嗯。”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把我家地址发给你。”
“好。”
挂了电话没一会，她就收到了董歆然发来的地址。
翌日，初月换了一身简单宽松的休闲装，带上鸭舌帽，就出门赴约了。
董歆然跟卫温确定恋爱关系后，两个人就在外面租了房。
他们两个没有家庭，金钱来源都靠自己，就在学校周边租了一间老破小。
房子从外面看有些旧，但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布置的也很温馨。
墙面都重新刷过漆，客厅以天蓝色为主，房间是粉红色的，满满都是少女心。
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一粉一蓝。
比拖鞋，如水杯，比如毛巾，比如碗筷……
成双成对。
卫温已经不在了，但这里还处处保留着卫温的气息，就仿佛，他不曾离开一样。
董歆然的菜还没炒完，还有最后一道鱼，炒好就可以吃饭了。
“卫温，你先帮我招待一下客人，我去炒菜。”
丢下这句话，董歆然就去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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