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林在酒店房间里，看到这些新闻时，他猛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砸向墙壁。
“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宁愿苏盘在全世界面前承认，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了他。
那样，他至少还是一个悲情的战士。
但现在，他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因为对手一句“好防守”就心态爆炸的……
小丑。
苏盘，用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完成了对他的公开处刑。
杀人，还要把墓碑上的名字都抹掉。……
勇士队的更衣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说话。
电视上，正在循环播放着苏盘那个“澄清”的发布会片段。
他那张真诚到虚伪的脸，在大屏幕上被无限放大。
克莱·汤普森默默地关掉了电视。
“别看了。”
他看向坐在角落，用毛巾蒙着头的格林。
“斯蒂芬说得对，系列赛还没结束。”
克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下一场，我们打回来。”
库里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格林的肩膀。
“德雷蒙德，听着。别去想那些。那小子就是想搞乱我们。别让他得逞。”
库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力量。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不仅在球场上击败了他们，更是在舆论上，在心理上，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格林缓缓抬起头，毛巾滑落。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里面燃烧着愤怒、屈辱，还有一丝……
恐惧的火焰。
“下一场……”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废了他。”
库里和克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他们知道，格林已经彻底被苏盘牵着鼻子走了。
当你想着用篮球之外的方式去报复对手时，你就已经输了。
而另一边，湖人队的更衣室里，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音乐开得震天响，球员们在互相喷洒着香槟。
“mVp！mVp！”
所有人都在围着苏盘起哄。
安东尼·戴维斯拿着一瓶水，笑着冲过来：“苏！你太不够意思了！发布会上居然那么说！我都快信了！”
苏盘笑着躲开：“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滚蛋吧你！”
大家笑作一团。
只有詹姆斯，没有参与到狂欢中。
他坐在自己的柜子前，看着那个在人群中应付着队友，脸上挂着淡然微笑的年轻人。
他知道，苏盘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这场胜利，对他来说，仿佛只是解开了一道数学题，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果然，庆祝过后，苏盘独自一人走到角落，拿起了他的战术平板。
詹姆斯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屏幕上，不是今晚比赛的集锦，也不是他自己惊天动地的数据。
而是一个球员的技术分析报告。
那个人是——克莱·汤普森。
报告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克莱的出手习惯，无球跑动路线，甚至是他不同情绪下，接球后调整时间的细微变化。
詹姆斯看着那些精确到毫秒的数据，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这家伙……
在享受胜利的时刻，他已经在为下一场比赛，准备新的“手术刀”了。
“在研究克莱？”
詹姆斯轻声问。
“嗯。”
苏盘头也没抬，“格林已经废了，下一场，科尔会把更多的战术重心放在克莱身上。他是勇士体系里，最纯粹的终结点，也是情绪最稳定的一个。”
苏盘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今晚比赛克莱那个被他干扰后投失的三分球。
苏盘将视频放慢到0.25倍速。
“你看这里。”
他指着屏幕，“在他出手的瞬间，他的支撑脚，也就是右脚的脚踝，有一个非常细微的晃动。这不是技术问题，是心理波动导致的瞬间肌肉僵硬。”
“他被我突然的补防吓到了。”
詹姆斯眯起了眼睛。
这种细节，如果不是苏盘指出来，他可能看一百遍回放都不会注意到。
“所以呢？”
詹姆斯追问。
苏盘抬起头，看向詹姆斯，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真正的，属于猎食者的笑容。
“所以，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弱点。”
“下一场，我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肌肉记忆。”
詹姆斯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让一个历史级别的射手怀疑自己的肌肉记忆？
这比在球场上用垃圾话激怒他，或者用粗暴的犯规弄伤他，要恶毒一万倍。
那是从精神层面，彻底摧毁一名运动员的根基。
他看着苏盘，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残忍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于解剖尸体般的平静。
“你这家伙……”
詹姆斯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苏盘关掉平板，随手扔进自己的柜子里，发出一声轻响。
“我只是一个中锋。”
他平静地回应，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下一场，我会让他先进两个三分，让他觉得手感回来了。然后，在他最自信的时候，我会出现在那个位置，在他脚踝准备颤抖的前0.1秒。”
詹姆斯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
克莱接球，出手，一切完美。
然后，苏盘的阴影笼罩下来，那个细微的晃动被无限放大，篮球砸筐而出。
一次，两次……
当全世界都以为是克莱手感冰凉时，只有克莱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他了。
这小子，打的不是篮球，是人心。
詹姆斯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更衣室里庆祝的喧嚣声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玻璃隔绝开来，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孔，在灯光下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不是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眼神。
勒布朗·詹姆斯，征战联盟二十载，见过太多天才，太多狂人，太多用垃圾话和铁肘统治球场的恶棍。
但他们都属于球场。
他们的武器，是篮球，是身体，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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