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脱口而出，“你知道我的来历。”
“是。”裴樾明点头，“从你进入这方世界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存在。”
云开有点懵，“你是天道？”
“不是。”裴樾明否认，“其实天道就是江家供奉的神明。”
云开面色发沉，明白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道：“你继续说吧。”
裴樾明担忧地看着她，缓缓开口：“一直到你出现，天道才知道孕育出自己的世界只是被创造者，也就是写这本小说的作者抛弃的垃圾。这个世界被抛弃了，所以哪怕他费心维持，还是只能看着它走向消亡。”
“你的出现，让祂震惊的同时，也心生希望，祂期待你能补全世界大纲，让这个世界正常平稳地运行下去。”
云开脑子很乱，嗓子好似堵了一团棉花，声音带着沙哑和控制不住的怒火，“没想到我的任务失败了，所以祂就要杀我。可如果不是零宝重启了世界，祂早就死了，祂有什么资格杀我？”
“祂没有资格，这都不是你的错。”裴樾明坚定道。
“是我失态了。”云开长舒一口气，努力压抑满腔的不甘。
裴樾明被她的样子刺得心里发疼，“阿云，不要这样压抑自己，你还有我。”
他伸出手握住云开的手。
灵体是没有温度的，云开却觉得自己的手好似被灼灼暖阳包裹，强压下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委屈啊，任务失败后她何尝不是满心愧疚？这些年更是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天道凭什么怪罪她？凭什么杀她？
裴樾明抬手拂落云开面颊上的泪，能哭出来就好，他怕接下来的话会让云开更难受，现在哭一哭，免得压抑的情绪一齐爆发，她承受不住。
有裴樾明陪在身边，时不时给她擦泪，递帕子，云开只觉自己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这些年埋在心里的愧疚、害怕、紧张齐齐涌出，催得她的眼泪不断掉落。
见她这样流泪，眼眶都发了红，裴樾明心里一阵抽疼，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这些年的苦楚。
他站起身，拢住云开的背，让她依在自己怀中，有个倚靠。
云开好不容易平复完心情，因他此举，倒有些难为情，拖着哭腔道：“好了，你快坐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你这样哄，我就是有些生气罢了。”
裴樾明不理她，只是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脊背，给她顺气。
云开几乎被他半抱在怀中，不由庆幸起灵体没有温度，不然她要热死的，哪怕这样，她还是不好意思，推了推裴樾明，正色道：“说正事要紧。”
裴樾明并不强求，只蹲下身子，见她眉眼中郁气消散，才肯重新坐回去，接着之前的话头继续道：“世界重启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那时昏迷，并不知道重启的过程其实花费了很多时间。天道也是在那段时间才弄清楚，你任务失败的原因。”
云开皱眉，“我的任务失败，难道不是因为裴安白没有真正爱上我？”
这么说着，云开愣了愣神，裴安白对她......
“自然不是，想必经历幻境一事，你也能明白裴安白对你的心思。”裴樾明颇有些咬牙切齿，他不想在云开面前提起别的人，很快道：“天道发现你任务失败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世界残缺不全。就像修建房子要先打好地基，这方世界的根基就是世界大纲，支撑房子的是柱子，每根柱子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但是这个世界却缺少了至关重要的第六男主。主要人物缺席，攻略任务其实都没有启动，哪怕你攻略了所有男主，也不可能完成任务。”
云开震惊到无以复加，合着她辛苦一场，其实连入场券都没拿到，任务都没开启，她要去完成哪门子的任务？
“这和零宝说得不一样。”云开看向裴樾明，“既然你知道我的来历，应该也知道零宝吧。”
裴樾明点头，“零宝身在局中，分辨不清也是有的。说起来我和零宝还有一些渊源。”
听到自己的名字，栖息在云开脑海深处的零宝屏住呼吸。
“我其实是零宝收集的能量幻化而成。”
话音落，零宝猛然卡顿，如果它是个人，可能现在已经跳起来。
云开瞪大眼，“什么？”
她没跳起来，但也有点控制不住表情，裴樾明的来历简直比她还离谱。
“我自世界诞生起便和它共存，见证了世间沧桑变化，但我其实只是没有形状、也没有颜色的一团气体，在漫长岁月中觉醒意识，却没有力量。”
“我虽然知晓世间发生的所有事，却始终游离在外，本以为会随着世界一同消散，没想到忽然有一天，我开始被一股力量收集。”
“那股力量来源于零宝，零宝是高级系统，但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按下重启键后，它自身力量损耗极多，无法承受重启世界所需要的能量，所以开始收集世界混沌之气。混沌之气本是气体，没有特殊力量且数量十分有限，但被炼化后力量却十分庞大，正是因为有了这股力量，零宝才能支撑起世界重启所需要的能源。”裴樾明道。
零宝在云开脑海中道：【阿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混沌之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你别怕，我没有怪你，或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帮助你完成世界重启。”裴樾明忽然笑了笑。
由于太过震惊，零宝说不出话来，虽然它听出来裴樾明这话是对它讲的。
云开已经麻木，语气肯定道：“你听得到零宝的声音。”
裴樾明点头，“我是唯一生出意识的混沌之气，被零宝收集炼化后，对它的存在有一定感知能力。”
“你被炼化之后发生了什么？”云开问。
裴樾明陷入回忆，“我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世界重启的养料，没想到世界重启并不需要那么多力量，所以我得以留存。再后来，我就被天道抓了，它夺取了零宝炼化的大部分力量，其中包括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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