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法，确实存在。”
“只不过，白云法不在老夫手里。”
白云老祖摊开手，表情十分无奈。
许君白一句话都不信，他右手手指敲打桌子，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低沉而有规律，手心捏着的白云圣子的灵魂，表情痛苦，仿佛遭受了酷刑，痛苦不堪。
敲打持续了一刻钟，白云圣子的灵魂缩小了一圈，若隐若现，随时都会消散。
白云老祖见状，着急道：“白云法就在白云洞天内，小友只要能够领悟，便拿去吧。”
他松口了，许君白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了。
松开手，看着白云圣子几乎快要消散的灵魂，缓缓道：“白云法，给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不要企图耍心机，在我面前，你的那些小心机，我都知道。”
“我的耐心有限，倘若让我不开心了，我不介意送两位去转世。”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不仅仅是白云圣子，哪怕你是白云派的老祖，照样送你去死。
白云老祖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对上许君白的眼睛，对视片刻后，白云老夫道：“不是老夫不给你，而是白云法确实是在白云洞天内，那些白云，便是圣人法的表象，需要领悟，领悟了，自然就能得到圣人法，领悟不了，老夫也没办法。”
“圣人法，从来没有真正的表现形式，而是存在于世间，老夫也在领悟圣人法，无奈，白云法过于深奥，老夫感悟几千年，照样一无所获。”
“小友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那些白云，都是白云圣人法的一部分，整个白云洞天都被圣人法覆盖，这座洞天乃是天然形成，老夫当年之所以在此地创立白云派，也是因为这个洞天，也是因为这些白云。”
白云所在，便是白云派。
那些白云，都是圣人法。
圣人法是存在的，并非虚构，也不是……骗人的。
只不过，白云法不被人所领悟罢了，需要极高的悟性才能领悟。
白云老祖所领悟的那些，不过是皮毛罢了。
这个秘密，他谁也没告诉。
能够领悟的，自然可以领悟，无法看出来的，一辈子都这样了。
法门就在眼前，你不懂，那是你的问题。
许君白眼睛眯起来，这句话可信度很高，确实如此，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察觉到了一点问题，那些人所寻找的白云法是真的存在的，就在眼前，只不过，他们就算是看到了，也猜不到圣人法如此明显。
随便他们领悟，只不过，他们都无法领悟罢了。
章一刀和白云圣子愣愣看着白云老祖，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
那些白云，他们看到了，以为是某种洞天入口，以为是装饰。
想不到，竟然蕴藏着大秘密。
这也太……神奇了吧。
特别是白云圣子，空有宝山而不知。
“老祖，骗人的吧？白云圣人法就在我们眼前，这也……”
整整一千年，他都在白云里面，每天都能看到，可他，却没察觉到。
这也太……
“不对，肯定是骗人的，老祖，你是骗我的，对吧？”
“这怎么可能？白云法就在我面前，我……”
他无法相信，还以为白云法在老祖手里，老祖没有传授给他。
没想到，白云法一直都在眼前，而他，错过了无数次。
一千多年，他稍微注意一下，可能都能领悟一些。
而他，并没有。
这一刻，白云圣子是崩溃的，他无法接受这一切。
真的太……荒诞了。
从他们两个人的眼神能看到，这是真的，不是欺骗他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坐拥宝山千年，却不知道，这也……哈哈哈。”
白云圣子仰天大笑，嘲笑自己。
自认为天才，到最后却……
什么都不是。
原来，小丑是他自己。
这一刻，他的心，崩溃了。
所坚持的，所坚信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崩溃。
悉数崩溃。
无法接受，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可是天才，我怎么会……”
“这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是真的。”
“老祖，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白云老祖摇摇头，他无法说谎。
白云圣子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谁都会崩溃。
“你这又是何必呢？”
“白云法，可不是谁都能领悟的，你不能领悟，那不是你的问题。”
“哪怕是老夫也无法领悟，你无需如此。”
白云圣子听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只有几个字。
白云法是存在的，就在自己眼前，每天都看到。
而他，却当做是垃圾一样。
“我恨啊。”
跪下来，仰天嘶吼。
灵魂，一点点消散。
许君白见状，摇摇头，心态崩了，他的心跟着崩了。
灵魂，也不继续维持，苟延残喘的他，这一刻，彻底放弃。
白云老祖见状，也无力回天。
自我寻死，没有其他选择。
“哎。”
白云老祖叹息一声，终究是心软了，伸手，欲要拯救。
千年陪伴，感情还是有的。
白云圣子拒绝了。
“老祖，不要救我。”
“我……无心苟延残喘了，弟子不孝，无法在老祖膝下孝敬你老人家了。”
“弟子走了。”
“以后还请老祖多保重。”
白云圣子站起来，临走前，他不想跪着离开。
男子汉大丈夫，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死。
转身，对着许君白，直面许君白。
复杂的眼神，最后，摇摇头，拱手，行礼。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老祖跪下磕头，三个响头之后，他再次站起来。
傲立天地间。
“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
可笑可悲可怜。
笑声，停止了。
他的灵魂，消散白云洞天。
自此，世上再也没有白云圣子。
彻底消散。
许君白有些愣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求道之路，道阻且长。”
“没有坚定的道心，是无法走下去的。”
道心破碎，再也无法修炼了。
白云圣子，选择了一条最为尊严的道路。
这一刻，许君白对他多了一点好感，也多了一点敬意。
不是谁都可以如此坦荡离开。
死亡，很可怕。
而他，直面死亡，就这一点，值得尊敬。
“哎。”
白云老祖深深叹息，灵魂，肉眼可见老了。
苍老了。
“终究还是走了。”
他一直隐瞒着，就是担心这种情况。
终于，还是……说穿了，千年时光，他都没能领悟一点。
不是他天赋不足，而是白云法太难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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