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涟亭设了一桌宴席,菜很丰盛,酒也是他私藏多年的好酒。
二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间仿佛回到了初见。
酒至中途,祁遥才说出来意:“涟亭,我今天来,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纪涟亭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有些复杂。
祁遥迎着他的目光:“起义投诚,这是对你,对你麾下将士,乃至对纪家最好的选择。”
原剧情中纪涟亭也起义了,但还得等上几年。
祁遥此来,是不想产生更多的无谓牺牲。
大家都流着同样的血,何必自相残杀。
“投诚……”纪涟亭垂下眼睫,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知与你的思想才能,其实也是不愿内战的。”祁遥语气诚恳,“新中国的建设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只要你愿意,你和你的人都能在新的时代找到位置,继续为国效力。”
纪涟亭突然掀起眼皮,脸上露出了许久未有的玩世不恭笑容:“哦?阿遥,你就只是为了此事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听你的?”
“涟亭,”祁遥声音放轻,“因为你本可以成为英雄,而不是历史的尘埃。”
“……”
纪涟亭笑容僵住,眼神暗了下去。
起义,并没有那么简单。
接下来数月,祁遥以中间人的身份,与纪涟亭进行了多次秘密接触,还帮助纪涟亭稳定了辖区内因恐慌而动荡的经济,避免百姓遭殃。
纪涟亭看着祁遥为他奔走,看着祁遥与各方势力周旋,为他争取最优条件,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妄想。
或许祁遥这么做,也不全然是为了任务?
也许,夹杂着一点对他的……私心?
祁遥说过,他们是朋友。
纪涟亭生日那天,祁遥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一套绝版的军事理论典籍。
纪涟亭之前寻觅了许久,却一直没找到。
看着那套书,纪涟亭心绪难以平静。
他请来了祁遥,如初见时那样,姿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问:“若是我还能让其他人起义,祁公子是不是该给我点好彩头?”
.......
所有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祁遥不用再混迹在多方之中,不用再带那张虚伪的面具,不用再背负恶臭的骂名。
新中国成立前夕,祁敬言终于见到了祁遥。
那天阳光很好,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祁敬言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拼命忍着,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哥哥!”
她用尽全部力气跑了过去,一头扎进祁遥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祁遥又消失了。
祁遥被她撞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那样,笑道:“傻丫头,又哭鼻子了。”
“哥哥……”祁敬言哭得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叫他。
之后祁敬言带祁遥去见了祁家其他人。
祁遥升了辈分。
因为显山不露水的祁远,有三个孩子了。
一家人喜乐融融。
祁遥的真正身份被公之于众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有些人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有些人想起自己曾经骂过祁遥,脸瞬间白了,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记者采访祁遥,他却什么都没多说,而是平静道:“我只是做了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
开国典礼那天,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祁敬言紧紧拉着祁遥的手,热泪盈眶。
她终于亲眼看见了哥哥说的崭新强大的国家。
此后数年,祁遥以多种特殊贡献者的身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祁敬言则是站在新中国的舞台上,为妇女解放和社会主义建设奋斗。
纪涟亭继续在军队效力,成为了一代名将。
祁铭、祁远也在各自岗位上发光发热,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陆念卿成为了外交官,为国争光。
所有人都在新的时代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祁敬言在哥哥的陪伴下,见证了许多许多。
原子弹的蘑菇云在戈壁滩上升起,震撼人心。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
卫星在太空中闪烁,俯瞰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国家一步步腾飞,越来越强……
直至二十一世纪,垂暮之年的祁敬言,躺在病床上,紧紧握着祁遥的手。
“哥哥……”她声音很轻,很轻,“我好累……”
“那就睡吧。”祁遥轻轻拍着她的手,像以前无数次哄她那样,“哥哥陪着你。”
祁敬言闭上了眼,嘴角还带着笑。
她这一生,无悔。
隔日,祁遥也走了,安详得像睡着了。
举国哀痛。
无数人自发前来悼念,献花,鞠躬。
但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像他们一样的人,隐入尘埃,化成了创造历史的人民群众。
他们的名字,或许不会被所有人记住。
可他们的精神,会永远传承,生生不息,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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