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湿地之上,响起持续不断的钟罄之声。
僚人主持按古礼,焚香祝祷,祭拜诸位祖先,身着法衣,为在场所有人祈福禳灾。
随后站到阵法前方,对着张归元恭敬行礼道:
“置办匆忙,科仪从简,请张王爷不要责怪。”
张归元肃容正色,道:“无妨,你我本是仇敌,不必这么麻烦。”
僚人主持点头称是,对着身后的八音八绝阵虚指,轻声道:
“那就由我作为向导,带领各位进入八音八绝阵看阵。”
青面立刻站了出来,高声道:
“咱们事先说好,可不许趁着我们看阵,暗中偷袭。”
僚人主持一愣,正色道:
“我们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趁机偷袭,长空校尉不必担心。”
“今日是看阵,因此阵中玄妙之处都未展开,进出无忌。”
“请王爷选一个门吧。”
张归元思索了一阵,轻声道:“我北海自北方而来,便选北门吧。”
僚人主持带着众人走到一处浅水滩,用手点指岸边的无底船,轻声道:
“阵法北门是水门,需要驾驶无底船进入。”
“请诸位莫要张望,以免落入水中。”
青面纵身跳到船边,向下看去,吓了一跳,却见水底隐约可见一具骷髅。
看样子是游隼一族的骨架,忽然警觉过来,应该是自己,不禁啧啧称奇。
众人纷纷上船,低头看去,均能看到自己的骨架。
张归元心中冷笑,此乃旁门左道罢了。
这种能看到自己死法,自己未来的法术御魂宗有一大堆。
有的准有的不准,魂修们谁也没当成一回事。
修仙者本就是与天争命,若是相信命数,那还修什么仙?
青面挤到主公身边,却见张归元身下一片清亮,什么都看不见。
它一愣,惊诧道:
“难道主公的未来是飞升仙界,永生不死吗?”
僚人主持看到,也是一惊,不禁啧啧称奇。
在众人的催促下,他操纵着无底船,向着水门而去,
河道千回百转,水流并不湍急,众人犹如游湖看景一般,进入水门之中。
水门的尽头是一条极寒的冰河,空中飘着雪花,河面上满是浮冰。
这些浮冰如刀似戟,锋利无比,而且极其沉重。
青面费力从水中捞起一块,眨眼间化作一捧流水落回水中。
冰河之中又钻出一块浮冰,补上了位置,自有生生不息之感。
贺强环顾四周,介绍道:
“主公,此乃十绝阵中的冰绝阵,脱胎于金鳌岛十绝阵之一的寒冰阵。”
“上有冰山,下有冰河,中有风雷,一旦有人入阵,风雷齐动,上下寒冰向中间一挫,四肢立刻变成齑粉。”
僚人主持一笑,称赞道:
“贺强大师不愧是阵法一道的高手,的确如此,此乃冰绝阵。”
“但我们僚人在其中加入了音乐,至于如何联动,乃是我们僚人的机密,不便告知。”
众人脸上不禁升起了凝重之色。
若是破阵,别说是十绝阵,就是将诛仙阵摆出来,北海的阵法师们也有方法破阵。
但音乐阵法与众不同,不但要精通阵法,还要精通乐理,很难找到合适的破阵者。
如果阵法和乐理结合,那么找到其中规律的难度呈现指数级增长。
这就需要用一条条人命去试,破阵时间一定大幅度延长。
北海无法以雷霆手段破阵,则中了袁氏兄弟的算计,等三袁会议结束,百蛮暴动便算成功。
北海当然可以绕过海峰湿地,从其他方向进攻益州郡。
但阵图是可以移动的,阵法可以重新布置,大不了将八音八绝阵摆到其他地方。
依旧能拦路,依旧能拖延时间。
对于北海的威信则是大大的打击,会导致大量想要投降的蛮族选择再次观望。
众人随着僚人主持看遍了八门,做到心中有数,又随他来到阵法中心。
那里有一座法台,上面有八座旗帜,按照八门的方向放置。
僚人主持介绍道:
“王爷,北海一方破除一门阵法之后,就可以来到法台之上,取走一面对应的旗帜。”
“八面旗帜都被取走,则八音八绝阵宣告被破,我们百蛮便失败了。”
“旗帜之后,各自放置着一个官印,乃是县令之印。”
“滇王以八座县城作为赌注,若是王爷能将八音八绝阵破除,则可取走益州郡八座县城。”
青面闻言,嗖地一声跳到法台之上,眨眼之间就将八个官印捧在怀里。
它笑嘻嘻道:“何必如此麻烦,我都取走便是。”
众人一阵摇头笑骂,山坤喝令它还回去。
之所以发生百蛮暴动,是因为百蛮不服北海,认为袁氏家族才是华夏正统。
除了打服或争取过来,别无他法。
印信兵符不过是权力的象征,权力在人家手上,拿到印信又有何用。
百花仙宫之中,百蛮首领看着北海众人看阵,脸上神态各异。
青衣羌的一位阴阳端公来到滇王面前,低声谏言道:
“大王,为何不趁机发动阵法,将北海王和他的股肱之臣困在其中?”
滇王雍昂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轻声道:
“且不说北海王在蜀地和巴地击杀了数位化神境强者,八音八绝阵能不能困住他。”
“一旦我们不讲武德,发动袭击,北海各大集团军必然会南征,报复我等。”
“到了那时,玉石俱焚,焉有咱们的活路?”
那名阴阳端公闻言一愣,轻声道:“若是北海找到破阵之人,破去八音八绝阵,岂不是白掉了八座县城?“
滇王笑道:
“从北海王接过战书,应允破阵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中计。”
“何为绝阵?需要用大量人命去添,大量人命去试。”
“北海什么政策?百族如一,多元一体,人人平等。”
“无论他们派谁去送死,我们都可以大肆宣传,破坏民心,让百姓觉得他不过是伪君子,瓦解他的统治。”
众人的眼睛亮起,看向阵中北海诸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那名阴阳端公奇道:“若是花费重金买死士呢?”
滇王笑道:“怎么做在他,怎么宣传在咱们,所以我才说从他应下战书的那一刻起,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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