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当然也知道了父亲昏迷不醒的事情,这会儿她正站在院子门口,露出个小脑袋往里面看,就看到二哥哥出来了。
明兰立刻就冲了过去,小短腿跑得急。
她仰着小脸。
“二哥哥!”
“爹爹、爹爹好些了吗?还晕着吗?”
盛长柏停下脚步,紧张的神情里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摸了摸六妹妹的头。
“还没醒,哥哥要去给父亲请郎中,你乖乖在家待着,别乱跑,也别去扰着母亲。”
明兰却不撒手,小手紧紧拉住他的袖口。
“二哥哥,”她眨了眨眼,大颗的泪珠差点滚下来。
“爹爹会醒的,对不对?”
盛长柏弯下腰与她平视,擦了擦她的眼泪。
“会的,父亲一定会醒过来的。”
说完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起身时顺手理了理她歪掉的衣领,转身就往外走。
后面的盛长枫,脚步慌乱地跟上来,十岁的少年脸上也都是无措,连平日里总带着的散漫、这会也没了。
刚踏出府门,盛长柏忽然停住,回头看向长枫。
他今年才十二岁,身形尚未长开,却隐隐有了家族长兄的气度,背挺得笔直,眼神也沉了下来,活像个小大人。
“长枫,你我是除了父亲外,府里唯二的男丁。我不在家,你得留下看家,盯着父亲的情况,母亲那边若有动静,也得你去照应。知道了吗?”
盛长枫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二哥哥。”
他咬了咬唇,又补充。
“那我就不去了,你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回来。”
盛长柏应了一声,转身对门房。
“快,备马!”
不过片刻,一匹红色的骏马就被牵了来,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拉、夹了夹马腹,朝着扬州城最东边赶去、他听人说,那边有个姓陈的郎中,医术高明,专治疑难杂症。
盛长柏心里急,催着马加快了速度。
可刚跑出两条街,忽然窜出一个人影,他惊得立马拉紧缰绳,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他掀下去。
盛长柏惊魂未定,手心沁出了汗,怀里的羊皮卷也掉在地上。
他赶紧跳下马,攥着缰绳稳住马。“你怎么样?没撞着吧?”
那道人影将羊皮卷捡了起来。
盛长柏顾不上图卷,先问对方的情况,抬头却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穿着蓝色的锦袍,不是旁人,正是今日码头和袁家一起来的公子。
白烨拿着羊皮卷。
“这是你的?”
盛长柏见是他,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冒了上来。
今日若不是袁家出尔反尔,不仅姐姐没嫁成、父亲也不会气得当众旧疾复发,晕了过去。
“是你?”
他皱紧眉头,上前一把抢过图卷,将它卷好,重新揣回怀里。
“你拦我的马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见这图卷看着有意思,想借我看看。”
“你们袁家乃汴京伯爵府,什么珍稀图卷没有?”
盛长柏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重了些。
“用得着来借我的?别挡路,我还要去给父亲请郎中!”
白烨却不挪步,他看着盛长柏,不知为何,明明对方比自己小,却总让他觉得莫名亲切,想多亲近。
他上前一步,放软了语气。
“小衙内别生气,是我唐突了。要不明日我做东,请你去城西吃饭,就当赔罪,如何?”
盛长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
袁家是客人,父亲如今还病着,他不能失了礼数。
“你远来是客,本该好生招待,可今日袁家出尔反尔,气的我父亲旧疾复发,你现在还有脸来借图?外面的图卷遍地都是,袁家要什么没有?还请你快快让开,别耽误我请郎中。”
说完,他不再看白烨,翻身上马,刚要扬鞭,却觉身后一沉。
白烨竟也跳上了马背,双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盛长柏惊得要回头,却被白烨按住肩膀。
“你做什么?”
“别动,我看你骑术一般,这一路街上多有行人,万一再出意外怎么办?我带着你,能快些。”
“你放开!”
盛长柏想挣扎可是却感觉这人的力气大的要死,把自己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
“小衙内别挣扎了。”
白烨圈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松了些,只轻轻拢着,免得他真的摔下去,
“我不是袁家的人,今日也是恰巧跟着来做客,他们家出尔反尔的事,我事先半分不知。”
他顿了顿,见盛长柏不再挣扎。
“我是真的想帮你,方才见你慌慌张张的,路上多个人也多份稳妥。”
盛长柏沉默着,心里的火气散了一半、方才情急,倒忘了细问对方的身份。
他又想起嫡亲大姐华兰,幸好今日婚事没谈成,若是真嫁进这般出尔反尔的人家,往后日子怕是难安。
正想着,身下的马忽然加快了速度,却稳得很,比他自己骑时平顺多了,显然白烨的骑术确实比他高明。
盛长柏叹了口气,彻底泄了气。“罢了。”
白烨听他松口,眼睛一亮。
“我见你性情坦率,不扭捏,咱们交个朋友吧。小字仲怀,你呢?”
“则诚。”
则诚···白烨在心里念了一遍,夹了夹马腹。
“那则诚,咱们走,早点把郎中请回去,你父亲定能平安无事。”
·····
盛府前院的喜庆也被盛紘的晕倒弄没了。
前一天才挂起的红绸被仆人拆下。
主君盛紘昏迷未醒,整个府邸谁还有心思管旁的事。
明兰跑回来,刚拐进西次间的月亮门,就见卫小娘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挺得大了的肚子。
屋里的窗纸被熏得发黑,离这么远都能闻到烟味。
明兰立马加快脚步冲过去。
她知道,方才小蝶姐姐去厨房领例份的灰花炭,管事妈妈却推三阻四,最后只给了些烧起来烟大的灶炭。
那炭性子烈,烧着呛人,哪里适合怀着身孕的小娘用、只能让小蝶姐姐拿着灶炭换成了取暖的炭。
可看着阿娘站在门口的模样,明兰稚嫩的小脸上忽然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坚定,自己绝不能离开,要是连她都走了,小娘就没人关心照顾了。
卫小娘伸手拉住女儿的手。“明兰,怎么样了?你父亲那边可有消息?”
明兰皱着小眉头,轻轻摇了摇头,眼眶又红了。
“爹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大娘子在旁边守着,眼睛都肿了。阿娘,”
她仰起脸。
“你说···爹爹会不会一直醒不过来了?”
卫小娘连忙牵着她往屋里走,低声叮嘱。
“莫要胡说。”她用袖口擦了擦明兰的小花脸。“这话万万不能在大娘子和老太太面前说,咱们身份不同,多话容易惹祸,可记住了?”
明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闻着屋里飘来的炭烟味,乖乖地靠在卫小娘身边。
她虽小,却也知道,只有待在小娘身边,才最踏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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