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常遇春跪在御案前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说!”
皇帝没让他起身,语气冰冷。
“陛下,下官已经核实了住持提供的情报,全部属实。”
常遇春的嘴唇开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拥师堂对锦衣卫有多大的影响?”
皇帝开口询问。
“陛下,下官建议——用东厂剿灭他们。”
说完后,常遇春将脑袋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皇帝目光一寒!
“老杜?”
片刻之后,皇帝轻声喊道。
“奴婢在!”
杜公公上前一步,心中激动不已。
在得知拥师堂是给太子下毒的罪魁祸首之后,杜公公的心中涌起了滔天的恨意。
太子稳固,皇帝坐在龙椅上也就更加安稳。
皇帝,是杜公公未来人生的保障。
“你去东厂,此事由你负责。”
“喏!”
杜公公弯腰应下。
“起来吧!”
叹一口气,皇帝命常遇春起身回话。
常遇春谢恩,起身后依旧弯腰低头。
“东厂与锦衣卫同时行动,记住,不可放过一人。”
最后六个字,皇帝刻意加重了语气。
“下官领旨!”
没有犹豫,常遇春态度端正。
“至于——金畅,暂且不动!”
皇帝如今对这个名字已是厌恶至极。
“陛下——”
“陛下——”
杜公公与常遇春皆是脸色一变。
“拥师堂的罪名,是投靠梁国,残害锦衣卫,尔等可知晓?”
皇帝的目光从二人的脸上划过。
“奴婢明白!”
“下官明白!”
既然皇帝已有定计,二人只得老实应下。
“去吧,忙活你们该忙活的,老杜,你顺道去一趟内务府,命金顺带着他的干儿子入宫。”
“喏!”
杜公公拱手弯腰,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金顺是忠心的,在接到口谕后,立刻带着金畅入宫。
车厢内,金畅坐在一侧,脸色阴晴不定。
“你在想什么?”
金畅表情的变化,并未逃过金顺的眼睛。
“干爹,这——待会到了御前——”
金畅吞吞吐吐的回了一句。
“不必紧张,你未必能进到乾清宫内。”
金顺对皇帝十分了解,轻轻摇头。
“是,干爹!”
金畅在座位上欠身应下。
金顺猜的没错,等到二人出现在乾清宫外,金畅被站在外面的太监拦下。
看衣着,这家伙地位不高,不过他是杜公公的干儿子,只要不作死,总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金顺冲金畅使了个眼色,随即抬腿入内。
“这位公公眼生得很,敢问尊姓大名,将来你我也好亲近亲近。”
金畅冲那位太监拱手,语气貌似温和。
那太监能在杜公公的身边做事,怎能听不出金畅的弦外之音?
不过他也不计较,只是友好的笑笑。
乾清宫内,金顺弯腰看完住持提供的线索,随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起来回话!”
皇帝上前,用脚轻轻踢了踢金顺的大腿。
“请陛下赐奴婢一柄利刃,奴婢一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趴在皇帝的脚边,金顺开口请示。
“不急!”
皇帝再次踢了踢他,示意他起身回话。
金顺这才起身,浑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朕听叶天说,老刘最多还有两月可活,你的那位干儿子,就交给他处置吧!”
拍一拍金顺的肩膀,皇帝似乎并没有强迫的意思。
金顺应下,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徐国的那一帮人藏得颇深,就连徐王府也不清楚他们的踪迹,你设一个套,通过金畅将他们引出来。”
“请陛下放心!”
“收太监做义子,能给你烧几年纸?朕倒是有一主意。”
宣判了金畅的死刑之后,皇帝开始替自己的心腹考虑起来。
“奴婢全凭陛下做主!”
“你觉得刘有福如何?”
在殿内走上一个来回,皇帝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是个憨厚的,可——他是刘总管的侄子。”
金顺面露犹豫。
“那又如何?一旦老刘没了,就算有朕护着,刘有福也未必能外皇城内立足。”
“陛下——这——”
这弯转得实在是太急,金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就这么定了,过几日朕让老刘带着有福给你磕头,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还是要保密。”
皇帝神色严肃,开口叮嘱。
都称呼为有福了,可见皇帝对此人的重视。
金顺应下,一瞬间神色复杂。
退出乾清宫,金畅迎了上来。
“干爹,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跟在金顺的身后,金畅轻声问道。
“不懂规矩!”
金顺脸色一沉,小声呵斥了一句。
金畅有些紧张的左右看看,弯腰请罪。
“出宫再说!”
金顺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出午门,上车,金顺的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
“干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金畅身体前倾。
“锦衣卫在燕国境内遇袭,死伤惨重!”
“燕国?干爹,锦衣卫在燕国怕是有数百人吧?怎会吃这么大呢亏?”
金畅神色大变。
“京城出了内鬼!”
看着金畅那无比自然的演技,金顺的心底发出了冷笑。
“谁?”
“拥师堂!”
金顺有些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拥师堂?他们不是锦衣卫的走狗?”
“狗——就不咬主人了?”
拍拍金畅的膝盖,金顺语重心长的问道。
“儿子明白了!可是——”
“这事与咱家有什么关系?”
“是!”
“陛下让咱家盯着锦衣卫,督促他们将内部清理干净。”
将目光移向窗外,金顺的眼底已是一片冰凉。
“干爹,儿子愿意效劳!”
坐直了身子,金畅冲金顺拱手。
“有这份心就好,陛下说了,你的差事办得不错,等到将此事做好,咱家还是推荐你回陛下的身边伺候。”
“多谢干爹栽培!”
金畅大喜过望。
马车走上一段,突然缓缓停下,有人出现在窗边,表示睿亲王的马车就在对面。
金顺急忙下车,小步快跑来到睿亲王的窗边,随后弯腰行礼。
金畅清楚自己的身份,还隔着老远就跪了下去。
“金副总管这是刚刚出宫?”
从方向上,睿亲王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是!”
“本王正准备入宫。”
只说出这一句,睿亲王的声音便立刻消失。
“王爷,您还是快一点吧!”
金顺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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