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妤在生气，这人干嘛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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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昀之吐出缠绵的气息，深邃的眼眸如同汪洋大海，幽黑的瞳孔好似神秘的漩涡，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他语气浮沉：“阿妤，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阿妤，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魏听妤听的不太明白，无奈的揉揉困倦的眼睛。
她伸手戳戳祁昀之的脸，一脸无辜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顿时，魏听妤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将祁昀之的一腔爱意击的溃不成军。
祁昀之眼底的温情爱意再也维持不住，通通消失殆尽。
魏听妤真的很累了。
她疲倦的闭上眼睛，用手指挠挠自己的脸，小声道：“要是你每天给我汤喝的话，我就喜欢你。”
方才喝的那个汤，让她意犹未尽。
浓醇鲜香，她只喝了一口，通体都舒服了。
魏听妤打了个哈欠，絮絮叨叨道：“我不喜欢冬天，冬天好冷，我还要洗衣服，我的手要泡在冰水里，手指都泡烂了还要继续洗衣服……嗯嗯……我还没有衣服穿，所以每年冬天都很讨厌，吃的也是冷的，我不喜欢吃冷的，我喜欢吃热的……”
“……我最喜欢别人给我吃的了。”
听着魏听妤的话，祁昀之垂下眼眸，他陷入沉默和自责，许久没有说话。
魏听妤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真的好累好困，她好想静静的闭上眼睛睡觉。
只是，很多话藏着她心里，藏了太多年，在酒的催化下，全部顺从本能讲了出来。
她声音又小了些，“我不喜欢饿肚子，我要跑出去，跑远一点，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她不想天天饿肚子，还要挨打。
祁昀之紧紧抱着魏听妤，哑声道：“我有很多很多钱，阿妤想吃什么都可以。”
很多很多钱？
魏听妤忽地睁开眼，受宠若惊反抱住祁昀之，语气疲倦带着雀跃：“那那那那我给你洗衣服，嘻嘻，我会洗很多衣服，洗的又干净又好看。”
这人给她吃的，她就帮他洗衣服。
这叫礼尚往来。
祁昀之把头埋在魏听妤脖颈处，心里很疼，开口的声音很轻——
“不用，阿妤只要在我身边，我就给阿妤数不尽的吃的。”
“阿妤要什么我都给。”
魏听妤怔住，什么都给吗？
魏听妤微微拧眉，心里不太信。
这人不会是傻子吧，什么都给她。
魏听妤小声嘟囔，“唔……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大家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说我是灾星，只会招来祸事，我也讨厌我自己……我本来想偷偷去死的，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他对我也很好，说要让我当他的太子妃，每天有吃不完的食物，还不用洗衣服，嘿嘿，我有点期待，就不想去死了。”
“后来，我讨厌他……我就偷偷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像什么都不会，还总是惹他生气，他也不喜欢我了，不对我好了……我很难受，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觉得活着好难受，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真的喜欢我，可是到后面，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好想哭，却发现我哭不出来，我只感受胸口好闷，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我一样，堵的我喘不过气。后来，我突然想明白了，我真的是一个不幸的人，我活着本身就有错，所以嗷，我就想偷偷死了。”
“死了，我就不会难受了。”
魏听妤觉得自己很聪明，活不下去，可以去死。
反正无人在意她，她死了，也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魏听妤在心里偷偷笑了，嘻嘻，她可真是一只脑子聪明且灵活的鬼。
死亡，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魏听妤痴痴地笑着。
笑着笑着，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溢出。
她从来没有选择，在命运的翻天巨浪里，她微小如一粒尘埃。
就连死亡，都是最开始给出的结局。
死亡对她，已经是莫大的宽厚了。
魏听妤的话，让祁昀之呼吸一窒，心疼如刀绞。
他俯下身，亲吻着魏听妤湿润的脸颊，指腹轻压在她眼角来回摩挲，如同羽毛般温柔抚摸。
他的抚摸带着克制的疼惜，怕弄疼她一样。
“阿妤，他没有不喜欢你，很多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逢场作戏和身不由己都会造成不可避免的误会……他很爱很爱你，阿妤，原谅他最后一次好不好。”
……
魏听妤哭到一半，脑海中忽地一片空白，很快忘记了前面发生的所有事。
雾气氤氲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
此时，酒的迷醉作用达到了顶峰。
魏听妤脑子越来越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心里的悲伤绝望于她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和奇怪。
她想摆脱悲伤的囚笼，过往旧事却在眼前一幕幕浮现。
突然，她有些冷，细密如针扎的寒意，好像又回到了魏府。
那个冬天，除了寒冷，再无其他的人间地狱。
她抿唇，试探性开口道：“那你给我两个馒头，给我，我就原谅他……可以吗？”
她说得小心翼翼，话里带着不安。
“两个馒头，唔，有点点贵，一个也可以的。”
反正她也不知道要原谅谁，其实不管是谁，只要给馒头，她都能原谅。
冬天的时候，她能吃到的东西最少了。
下人们嫌弃的发霉馒头，对魏听妤，已经是很不错的晚膳了。
“阿妤……”祁昀之颤声。
有那么一瞬间，祁昀之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戳了一个大口子。
那些话轻飘飘的，带着刻薄的恶意，一点点插入他的心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
祁昀之喉间泛起腥甜，他第一次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所有安慰的话，在已经发生的事实面前，都像是在怜悯。
他只想紧紧抱着阿妤，把曾经的误会全部解开，然后告诉她，阿妤，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
魏听妤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软绵无力，眼皮异常沉重。
锦被温热，她身体往下缩了缩，温暖聚集过来，她又变得热乎乎了。
魏听妤揉揉眼睛，她真的困了，再不睡觉，她可能会死。
她伸手推搡祁昀之，小声抱怨道：“你不要再亲我，他会生气的。”
祁昀之蹙眉，哑声道：“他？他是谁？”
魏听妤闭着眼睛，十分困倦道：“嗯……他……他是人……”
“……”
“阿妤……”
“唔……”能不能，不要吵她睡觉嗷，真的好困。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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