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秀的迟迟不语直接惹恼了郑青云，顾阳都把消息放到王飚那里了，分明已经把他和刘秀秀的关系摸得透透的，也是，能无偿用着青云大厦二十层楼的关系，那能是一般的关系吗？
可，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不是
郑青云的心里苦的能倒出八吨黄连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一次醉酒乱性，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还被刘秀秀这个疯子抓住把柄不得翻身
钱，他是不缺，但心灵的空虚和愧疚，早已将他折磨着无一日安宁
“刘秀秀！你他妈到底怎么惹到顾阳了！？”郑青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嘶吼，已知但未到的恐惧就快压垮他的理智.
刘秀秀拿着手机，走到窗边，撩开碎裂成纱的帘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语气却平静得可怕：“这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郑青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当我傻吗！？现在这个当口，你跑去惹顾阳，除了因为圆圆，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那个他难以启齿的名字.
“呵”
电话这头，刘秀秀直接冷笑出声.
郑青云在电话那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放过圆圆吧！她……”
话未说完，就被刘秀秀一阵尖锐的笑声打断.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讽，刺得郑青云耳膜生疼.
“‘圆圆’？哈哈哈哈……”刘秀秀重复着这个亲昵的小名，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郑青云，你听听你自己，多么深情，多么关怀备至啊.‘圆圆’……叫得可真亲热.”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瞬间降至冰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一个手上沾着别的女孩鲜血的强奸犯，一个连站出来承认都不敢的懦夫，现在是怎么有脸皮，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去叫另一个女人的？”
“你叫她‘圆圆’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闪过那个被你毁掉、连名字都快被大家忘记的女孩的脸？你的虚伪，真让我叹为观止.”
郑青云瞬间全明白了.
一股冰凉的绝望攫住了他.这个疯女人，为了搞垮汪沅，竟然不惜去捅顾家这个马蜂窝！她难道不知道这会把他们所有人都烧成灰烬吗？
“你真是个疯子……”郑青云的声音因为绝望而颤抖，“你为了搞她，用那段录像逼我放手还不够？你现在还要拉着我一起去死吗？顾家！那是顾家！你知不知道他们动动手指，我们两家都可能万劫不复！”
刘秀秀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郑青云，从你害死那个女孩开始，你就已经在地狱里了.现在，要么闭嘴，看着我怎么做.要么，你可以试试去向顾家告密，看看是我先完蛋，还是你那段精彩的录像先传遍全网.”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将刀子扎得更深：
“别忘了，汪沅如果出事，最心疼的是谁？你猜顾阳是会先弄死我，还是先弄死你这个，因为懦弱而见死不救的……帮凶？”
电话里，郑青云的恐慌终于被点燃，化作恶毒的指责：
“刘秀秀，我真是看错你了！就为了自己的嫉妒心，就因为沈愿喜欢圆圆不喜欢你，你就要心胸狭窄到非要置圆圆于死地不可吗？她比你小，在沈愿这件事上甚至可以说是全然无辜的，你为何半点容不得她？”
刘秀秀在电话这头，几乎要冷笑出声，阴冷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郑青云，你也有脸来跟我装好人？‘无辜’？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顿了一顿，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过去：
“你说我心胸狭窄？好啊！那你呢？当年那个女同学就不无辜吗？！她就不是一个小妹妹吗？！你毁了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你但凡有一点良心，当年就该自己去自首，而不是像个老鼠一样躲起来，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现在为了一个小贱人，你倒是在这里跟我扮演起正义使者了？郑青云，我告诉你，你不是在为她鸣不平，你只是在为你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当年没胆子阻止我作恶，现在也没胆子承担自己的过去！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只敢躲在电话里叫嚣的可怜虫！”
这番话如同犀利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郑青云所有的伪装. 他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羞耻和愤怒让他浑身发抖.
“你……你闭嘴！那……那是两码事！”
“两码事？”刘秀秀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残酷，“在我这里，就是一码事！你和我，早就都不是什么好人了！区别只在于，我敢作敢当，我想她死，我想要弄死她，但我敢承认，而你呢？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敢承认！”
郑青云压着嗓子，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
“秀秀，听我的收手吧！算我求你了.圆圆她……这次不一样了，她背后是顾阳，是顾家！顾阳敢叫人带话给王飚，就是在警告你.你再继续下去，会把自己，把所有人都拖进地狱的！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电话那头，刘秀秀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冷笑.
“郑青云，你这副假仁假义的嘴脸真让人恶心.现在知道出来当好人了？我告诉你，晚了！”
她的声音瞬间结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你现在没有两个选择，你只有一个——站到我这一边.要么，你就闭上嘴，老老实实在一边看着.要么……”
她故意停顿，让那无声的威胁在空气中弥漫，然后一字一顿地：
“我不介意让那段录像，和你的名字，一起上明天的热搜头条.你猜，是顾家先找上我，还是愤怒的公众和法律先把你撕碎？”
“你——！”郑青云气血上涌，却哑口无言.
“话已至此，好自为之.”
刘秀秀不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掐断了通话.
自此，谈判彻底破裂.
“嘟嘟嘟，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急促忙音，郑青云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被羞辱的绝望感将他淹没.他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拳头攥得发白.刘秀秀不仅挂了他的电话，更像是最后一脚，踹碎了他试图维持的、仅存的、可怜的体面.
郑青云浑身发冷，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绝望的低吼.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他喃喃自语.和一个疯子绑在同一条船上，而且这个疯子还握着能炸沉他的遥控器！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向她屈服？绝无可能！这个女人也不会答应
那……难道真的只剩下那一条路？
向顾家……暗示些什么？不，那太危险了，这无异于火中取栗……
通话戛然而止.刘秀秀将手机狠狠掼在沙发上，仿佛那样就能甩掉郑青云带来的所有污秽感.满是废墟的房间里瞬间只剩下刘秀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懦夫……”
她齿缝间再次挤出这两个字，但怒火之后，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决心在她眼底凝结.
郑青云的这通电话，非但没有让刘秀秀产生丝毫动摇，反而像一记警钟.让刘秀秀了解到，郑青云已经彻底被恐惧支配，成了一个不可预测的变量.
他可能会在恐慌中做出任何蠢事——比如，为了自保，真的蠢到去向顾家透露什么.
“不能再等了.” 刘秀秀对自己说.
郑青云的这通来电，直接提醒她，针对汪沅的计划必须要换个方法了，孔文那个没用的家伙看来已经成了一步废棋，她没有直接和顾阳对抗的实力，就必须在郑青云彻底失控、引来顾家这头巨兽的注视之前，云做点什么了！
老海那些人，该出来活动了
似乎打定了主意刘秀秀反而变得气定神闲起来，从完好的办公桌下方的一处隐秘处摸出一部黑色手机，翻出电话薄里的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老海，干活了”
一个人的毁灭从来都是自己向着毁灭的深渊加速坠落.
恶魔在心中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引来了刘秀秀的目光
目光有些散，没有焦距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淅淅沥沥，一如刘秀秀心底那场永不停歇的阴雨.她坐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相册里，有着很多那个她恨入骨髓的人
有一张照片，是汪沅在图书馆，窗明几净，阳光洒在她侧脸，笑容干净又明媚.就这简单的一张图，下面却挤满了共同朋友的赞美，其中，赫然有那个她熟悉的、让她心尖发痛的头像.他评论了一句：“加油.”
简单的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刘秀秀的眼里，直抵心脏.
一股熟悉的、几乎带着铁锈味的恨意，瞬间涌了上来，迅速充斥了她四肢百骸.她猛地锁上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恨.她恨汪沅.
起初，是因为他.是他看向汪沅时，那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带着欣赏与温柔的目光；是他因为汪沅随口一句话就认真思索的样子；是他手机里存着的、不小心被她看到的、汪沅在运动会上的抓拍.那种清晰的、被比下去的挫败和尖锐的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恨汪沅，不再仅仅是因为他了.
这恨意，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它渗透了她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早上醒来，她会下意识地想，汪沅今天会做什么？看到美好的事物，她会立刻联想到，汪沅是否也拥有？甚至在路上看到与汪沅身形相似的背影，她的心都会先于意识猛地一抽，随即被冰冷的恨意包裹.
恨她，成了刘秀秀每天必做的功课，成了她确认自己存在的方式.这恨意是如此持久，如此稳固，几乎成了一种陪伴，一种扭曲的习惯.它像一层厚厚的、隔音的茧，将她与外界可能的温暖隔绝开来，也在她内心构筑起一个只属于她和“恨汪沅”这个念头的、绝对封闭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所有的失败、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孤独，都有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归因——汪沅.
她靠着这恨意汲取力量，也因为这恨意，一点点掏空了自己.
刘秀秀抬起头，看向窗外模糊的世界，雨滴扭曲了所有的景象.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两簇幽暗的、名为“习惯”的恨火，经年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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