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宁静。
众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白天发生在神无毗桥的一切,仿佛那只是一场不愉快的梦。
止水收拾了碗筷,佐助不知去了何处,知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宇智波族地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鸣人在客厅打着地铺,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却感觉比睡在坚硬的训练场上还要难受。
他在铺位上翻来覆去,像煎鱼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卡卡西老师焦急的脸,木叶同伴们惊愕的眼神,知朝摘下恶鬼面具后平静的面容……
还有那顿温暖得不像话的晚餐,以及这片祥和得如同世外桃源的族地。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塞满了他的脑子,让他心慌意乱。
他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金色的头发。
“可恶……根本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缕月光,但指尖只感受到了一片虚无的寒意。
一种莫名的惶恐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慢慢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短暂的温馨和平静,反而让他感受到了某种现实的割裂与诡异。
他麻利地穿好那身橙色的衣服,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走到了屋外。
夜晚的寒风瞬间钻入他的衣领,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双臂。
“好冷……”
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踩着石头铺就的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小路沿着一条潺潺的小溪延伸,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脑子里还在为今天发生的一切,为知朝和佐助的立场,为自己身为人柱力与他们的关系而感到深深的困扰。
就在这时,“噗通”一声轻响,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鸣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借着朦胧的月光望去。
只见在溪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再是白天那身黑底红云的晓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浅色的常服,看起来柔软而居家。
她蜷缩着身体,脸颊抵在弯曲的膝盖上,脑后的长发此刻被随意地扎起,几缕发丝散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随着夜风轻轻拂动。
她手里捏着一颗小石子,眼神有些放空,带着一种鸣人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纠结神情,机械地将石子抛入面前的小溪中,看着涟漪一圈圈荡开,然后逐渐消失不见。
月光勾勒出她侧脸柔和的线条,此刻的她,像是一个有着寻常烦恼的普通少女。
鸣人看得有些呆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忘记了前行,也忘记了寒冷。
或许是目光太过专注,溪边的知朝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循着视线望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与鸣人相遇时,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
“鸣人?”她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怎么在这里?”
鸣人被她这一声惊醒,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烫,幸好有夜色遮掩。
他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我睡不着,就出来随便走走……”
知朝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脸上的惊讶渐渐化为一丝了然的无奈。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拍了拍身边石头空着的位置,轻声道:
“那过来一起坐坐吧。”
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石头还残留着一点她身体的余温,驱散了些许寒意。
两人并肩坐在石头上,一时无话,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石子落水的“噗通”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宁静。
鸣人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知朝,看到她依旧望着溪水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颗光滑的石子。
过了一会儿,知朝轻轻开口,声音融在夜色里:
“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吧?”她侧过头,绿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深邃,“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鸣人抿了抿唇,他看着知朝眼底不同往常的疲惫,带着细腻关切道:
“知朝……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
知朝愣住了。
她想过鸣人会问她为什么叛逃,为什么加入晓,却唯独,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
一股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混杂着酸涩,猝不及防地撞中了她的心口。
她嘴角不自觉地牵起苦涩又有些温暖的弧度,将下巴靠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侧着脸,目光柔和地落在鸣人写满关切的脸庞上。
“开心……是有的。”
她轻声承认,脑海里闪过了与宇智波族人相处的某些平静时刻。
但随即,她的眼神微微黯淡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但更多的……是焦虑和烦恼。有很多事情需要去想,有很多责任需要去承担,有很多……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鸣人听到这个回答,心脏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是……因为惠子婆婆的去世,才让你变成这样的吗?”他小心翼翼地追问,声音里带着心疼。
知朝将目光从鸣人脸上移开,重新投向波光粼粼的溪面,倒映的月光在她眼中破碎又重组。
“有这方面的原因。”她突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鸣人:
“鸣人,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叛逃村子吗?我杀了木叶的高层哦。”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残酷的血腥气,“团藏,还有他麾下‘根’部的成员。我手上沾染了同村忍者的鲜血。就算这样,你还是……相信我吗?”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或恐惧,又或者,是在确认着什么。
鸣人的呼吸微微一滞,湛蓝色的眼眸中涌起了纠结和挣扎。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知朝,看着她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眼眸,白天神无毗桥的画面与过去那些温暖的记忆疯狂交织。
但出乎知朝意料的是,那剧烈的挣扎在鸣人眼中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他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混乱和不安都压下去。
然后,他迎上知朝的目光,眼神虽然依旧带着痛楚和困惑,却有一种更加坚定的东西沉淀了下来。
“……嗯。”他重重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对知朝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随意伤害无辜的人。”
鸣人像一道温暖的光,猝不及防地刺穿了知朝内心层层包裹的冰壳。
她忽然感觉鼻尖有些泛酸,连忙垂下眼睫,借着夜色的遮掩,迅速压下喉咙里涌起的哽咽。
“谢谢……”
沉默了片刻,她才用尽量平稳的声线,开始讲述那段沉重的过往。
关于宇智波一族被迫离开的真相,关于自己家族被灭的真相,关于团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鸣人沉默地听着,拳头在身侧不知不觉地握紧。
他从未想过,在村子和平繁荣的背后,竟然埋藏着如此黑暗的秘辛。
一种沉重的、混合着愤怒、悲伤与无力的情绪在夜色中弥漫开来,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鸣人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充满了自责,“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总是天真地以为……”他想起了佐助曾经对他的嘲讽,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佐助说得没错,我总是嚷嚷着那些正义凛然的口号,却根本……根本不懂你们内心真正的痛苦和想法。”
看着他这副失落又自责的样子,知朝甚至仿佛幻视到他脑袋上耷拉下来的狐狸耳朵。
她心中一软,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顶,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笨蛋,”她的声音温柔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错啊。这些黑暗面,本就不是应该让你来承担和知晓的。你不用为此自责。”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轻柔触感,鸣人怔了怔,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见底,依旧带着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理解的迫切。
他望着知朝,问出了下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你加入晓组织,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不是也在收集尾兽,制造混乱吗?”
“哈哈,”知朝闻言,忽然笑了,“终于问到关键的问题了吗?”
她忽然反问道:“鸣人,你的梦想,还是想要当火影吗?”
提到梦想,鸣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低落被冲散了不少,他用力点头,语气无比坚定:
“当然了!当火影可是我的梦想!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你知道,当上火影,真正需要承担的是什么吗?”知朝注视着他,目光深邃。
“那当然是被村子的大家所认同,然后成为最强大的存在,保护村子和同伴啊!”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知朝在心里微微叹息。
果然这个满腔热血、凭借着本能和信念一路走到今天的少年,还是把“火影”这个位置想得过于简单和理想化了。
她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
“鸣人,火影并不仅仅是‘最强大’和‘被认同’那么简单。它更意味着巨大的责任和艰难的抉择。你需要平衡村子内各家族势力的利益,需要处理复杂的外交关系,需要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做出分配,需要在危机时刻,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利益,而不得不牺牲少数……甚至,可能需要去做一些,在普通人看来并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她看着鸣人逐渐变得困惑和茫然的眼神,继续举例:
“就像团藏,他同样是为了木叶,但他选择了一条你认为正确的道路吗?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火影,面对一个可能威胁到整个村子安全,但本身无辜的人,你会怎么做?面对盟友的背信弃义,但为了大局又不能立刻翻脸时,你该如何处理?强大的力量可以解决敌人,但能解决所有内部纷争和人性难题吗?”
鸣人听着知朝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大脑似乎有些处理不过来这些复杂的信息。
他挠了挠金色的头发,脸上露出了典型的“鸣人式”苦恼表情。
“呃……听起来……好复杂……超级麻烦的感觉……”
他嘟囔着,感觉脑袋快要被这些前所未闻的概念塞满了,“当火影……原来不只是打败坏人、保护大家就行了吗?”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知朝的声音将他从简单的世界观里拉回现实。
鸣人甩了甩头,暂时抛开那些想不通的问题,抓住了更关键的点:
“那……这和你加入晓组织有什么关系?”
知朝的目光投向远处在月光下泛着朦胧光晕的森林轮廓,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半晌,她才重新开口:
“还记得我以前说,‘相信你一定会成为火影’的话吗?”
“嗯!当然记得!”鸣人用力点头。
知朝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现在我恐怕……会让你的梦想就此破灭了。”
夜晚的微风似乎在这一刻凝滞,连聒噪的虫鸣都诡异地消失了,只剩下溪水潺潺,不知疲倦地流淌。
“.......什么意思?”
知朝没有解释的打算。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凛冽,与刚才谈论过往时的柔和截然不同:
“我原本在纠结,明天该如何抽离你体内的九尾。但细细想来,或许不必等到明天,也不必借助外物。我其实可以直接利用仙术,尝试侵入你体内的意识,与九尾进行对话,甚至……强行打开封印进行剥离。”
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思绪都停止了运转,呆愣在了那里。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注视下,知朝猛地发力,将他重重地扑倒在身后那块冰凉而坚硬的大岩石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和骤然升高的体温。
“知朝?你突然怎么了?!”
鸣人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想要挣扎起身,却骇然发现此刻知朝的力气大得异乎寻常,如同铁钳般将他牢牢禁锢。
在他身前的知朝,那双熟悉的莹绿色眼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璀璨的金色。
紧接着,一抹红色的眼影在她眼周迅速晕染开来,如同泣血般醒目,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奇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爬上了她的脸颊。
仙术的加持让知朝的力量远超平常,她仅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鸣人试图反抗的双手手腕牢牢钳制,压在了他的头顶上方。
这个姿势让鸣人完全暴露在她身下,动弹不得。
“等……等一下啊……”
鸣人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过分亲密的压制搅得一团乱麻,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滚烫的热意,迅速蔓延至耳根和脖颈,连呼吸都变急促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知朝却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
她空出的右手,毫不犹豫地探向鸣人的腰间,强势地撩开了他橙色外套的下摆和里面单薄的衣物,露出了结实紧致、线条分明的腹部。
微凉的指尖按压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带着试探的意味轻轻抚摸。
“呜……!”
鸣人呼吸猛地一滞,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铁。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耻、惊慌和某种奇异刺激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
“........知朝...”
不知是因为这强烈的感官刺激,还是因为内心深处剧烈翻涌而无法控制的情感外溢。
鸣人腹部皮肤上,那原本若隐若现的漩涡状封印印记,此刻竟然开始清晰地浮现出来,并且微微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那是封印着九尾的牢笼入口,正在对来自外部的强大能量和宿主自身的剧烈情绪波动,产生着强烈的共鸣与反应。
知朝金色的眼眸中冷冽稍褪,浮现出一种充满缱绻般的柔和。
她向下方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的鸣人又靠近了几分,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带着淡淡清冷气息的熟悉吐息拂在鸣人滚烫的面颊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变得灼热而粘稠。
“鸣人,”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诱哄般的魔力,穿透了鸣人混乱的思绪,“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我扮成千鹤的身份时,在温泉旅馆的阳台处,你对‘千鹤’说了什么吗?”
鸣人的思绪被她的话语牵引,努力在混乱的脑海和腹部那令人分神的痒意中搜寻着记忆片段。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微微喘着气,不确定地回答:
“我……我说了……‘你像某个人’?”
“不对,不是这个。”
知朝轻轻摇头,像是惩罚他又像是在引导他般,按压在他腹部的指尖稍稍加重了一丝力道,试图调动起他更强烈的情绪波动。
一股细腻的触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痒麻从小腹窜开,鸣人忍不住闷哼一声,喉结滚动,咽下了一口干涩。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那个戴着眼镜的“千鹤”,那个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倾诉的身影。
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情感,在这一刻冲破了羞窘和眼前的困境。
他湛蓝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知朝金色的瞳孔里,像是要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烙印进去,声音带着豁出去的认真和颤抖:
“我说……‘我啊……喜欢知朝’!喜欢的不得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喊出这句话后,巨大的羞耻感和委屈立马涌了上来,他有些羞愤地用力撇过脸,不敢再看知朝的眼睛,声音也低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让我说这些啊……明明……明明我想更帅气的、在更好的时机,把这些告诉你的说……”
听着少年带着哽咽的真情告白,知朝握住他手腕的力度不自觉地收紧,连她自己的心跳也失控般地加速跳动起来,带来一阵陌生的、酸涩而又滚烫的悸动。
她忽然间,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小樱所说的“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是基于共同目标的同伴之情,不是长久相处的熟悉依赖,而是想要靠近、想要触碰、会因为对方的言语而心跳失序、会不由自主地幻想与对方共度未来的独一无二的情感。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想要放下一切,想要回应这份炽热的情感,想要牵起他的手,逃离这所有的纷争与宿命……
但这醒悟来得太晚了。
她已经踏上了无法回头的路,身后是无数双注视的眼睛,肩上是自己选择承担的责任。
那短暂涌现的幸福幻想,如同阳光下脆弱的泡沫,应声破碎。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金色的眼底深处翻涌着剧烈而痛苦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层晶莹的水润,氤氲在眼眶。
她用那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轻轻地将鸣人撇开的脸扶正,强迫他看向自己。
“谢谢你,鸣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温柔得不可思议,生怕惊扰了什么。
“我也……喜欢鸣人。”
她看着少年骤然睁大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蓝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白:
“是你,让我知道了‘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而就在鸣人失神的一刹那,知朝俯下了身。
唇上传来柔软而微凉的触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深藏的温柔。
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冲上了头顶,世界的一切声音和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唇上传来的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这的,属于知朝的淡淡清香。
鸣人的意识在那一吻的温存与骤然降临的黑暗中沉浮,仿佛穿过了一条漫长的隧道。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那片熟悉而又压抑的心境之地。
脚下是浅浅的积水,远处巨大的笼子,关押着散发着无尽恶意与力量的九尾妖狐。
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还未从现实的冲击中完全回过神来,视线却猛地定格在了封印大门前那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上。
“知朝?!”鸣人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站在巨大牢笼前的渺小背影,“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知朝闻声,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仙术的纹路,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心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鸣人,”她的声音在这里显得空灵而遥远,“其实,不当火影的话,你应该还有更多的可能。”
说完,她不再看他,猛地转回身,面对那扇巨大的封印之门。
她周身再次涌动起强大的仙术力量,金色的光芒在她手中凝聚,抓向贴在门上的那张封印符咒。
“住手!你会受伤的!”鸣人焦急地大喊,想要冲上前阻止。
就在知朝的手即将触碰到符咒的瞬间,两道耀眼的金光挡在了鸣人身前。
光芒散去,显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子有着灿烂的金色短发,面容英俊温和。
女子则是一头鲜艳的红色长发,气质活泼而坚强。
“鸣人,退下,到爸妈身后来。”波风水门,沉声开口。
鸣人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两道既亲切又陌生的身影,嘴唇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妈……?”
知朝看着突然出现的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留下的查克拉,眉头微微蹙起。
她知道这两位前代强者留下的后手非同小可,以她现在的状态,硬拼绝非明智之举。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两人出现的时刻,身形不退反进,如同扑火的飞蛾,毅然决然地再次冲向封印大门。
“不会让你得逞的!”
漩涡玖辛奈厉喝一声,数条金色的金刚锁链如同有生命的巨蟒,带着封印一切的力量,呼啸着从她身后射出。
知朝眼神一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锁链的缠绕。
波风水门的攻击紧随其后,带着磅礴的查克拉,重重地击打在了她的肩头。
外界的现实中,压制着鸣人的知朝本体嘴角溢出鲜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意识空间内,知朝硬吃了水门一击,身形踉跄,却借着这股冲击力,更加靠近了封印大门。
她眼中金光大盛,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指尖缠绕着最后的仙术能量,狠狠地抓向了那张符咒。
“吼——!!!”
刹那间,封印大门上的符文急速黯淡崩碎。
一直被囚禁在内的九尾妖狐,发出了积郁千年的狂暴咆哮。
九尾那充满憎恨与毁灭意志的庞大意识,如同海啸般淹没了鸣人,夺取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外界的宇智波族地。
原本宁静的夜空下,一股恐怖至极、充满暴戾气息的猩红色查克拉猛地爆发开来。
巨大的九尾妖狐凭空出现,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强大的冲击波瞬间掀翻了周围的草木,惊起了林中所有的飞鸟。
刚刚完成封印剥离、意识回归本体的知朝,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一口鲜血咳出。
强行在鸣人父母查克拉阻拦下撕开封印,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负荷,此刻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几乎晕厥。
但她没有时间休息。
“不能让他毁了这里……”
她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眼神死死锁定着那开始无差别破坏、即将彻底暴走的九喇嘛。
她手中的膜卡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飞至九尾的头顶,疯狂地拉扯着那庞大的查克拉身躯。
当最后一丝九尾查克拉被吸入,膜卡光芒收敛,缓缓飘回落入知朝手中。
卡片上,浮现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龇牙咆哮的九尾图案,而在图案上方,赫然显示着一行小字:
【九尾——九喇嘛·阳】
知朝看着这行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喘息着喃喃自语:
“……阳?果然……鸣人体内只是一半的九喇嘛,另一半还在波风水门那里……”
看来,想要得到完整的九尾,她还必须再去一趟大蛇丸那里了。
她疲惫地抬起眼,看向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鸣人。
她踉跄着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将那张副卡,埋入了鸣人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知朝才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她看着鸣人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伸出手,轻轻擦去了自己残留在他唇角的血迹,然后脱下自己那件已经沾染了尘土的外套,动作轻柔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知朝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鸣人,随即,她强撑着站起身,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迅速消失在密林的阴影之中。
当以宇智波止水为首的众人赶到小溪边时,只看到了鸣人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孤身一人安静地躺在岩石旁。
而空气中,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九尾查克拉,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夜晚的凉风和潺潺的溪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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