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艮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匹马上,身旁还有一个男人策马随行。
“你醒了?”陈祠懒散地说道,他正拿着一柄小刀专心致志地削着一根长木棍,“不要紧张,接下来我会带你进凉城,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有报酬吗?”李艮低低地问道。
“有,事成以后,我会给你一笔钱。”陈祠有些意外地看着李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懦弱的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是钱,“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做什么事?”
“大西北这一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李艮坐正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凶,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什么病?”陈祠问道。
“肺痨。”李艮抹了抹嘴角,用力呸了一口。
陈祠沉默了一下,将一顶斗笠递给李艮,帽檐垂下面纱,刚好遮住了李艮的面貌:“把这个戴上,不能让它掉下来,这就是你唯一需要做的。”
李艮接过,陈祠不再说话,继续削着自己的木棍。两人沉默不语间,眼前那座庞然大物渐渐显出身形,轮廓愈加清晰。
陈祠从马鞍包里取出一面旗,往木棍上一挂,然后那面旗帜迎风而起,那居然是一面五色大纛,旗心有龙,旗边如火,在风中熊熊燃烧。
陈祠扛着那五尺长的大纛旗,遥遥望着面前的城池,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刻在城头。
凉城。
陈祠双腿用力一夹,马匹登时狂奔起来,一时间纛旗凛凛,飘带飞扬。李艮的马也被扯了一下,两匹马一齐朝着城门冲去。
李艮吓了一跳,他忙抓住即将掉落的斗笠,死死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他偷眼向前方看去,城防军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两人就这么策马冲入了凉城。
“卖馄饨嘞,一文一碗。”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上好的丝绸,走一走,看一看啊!”
吆喝声起此彼伏,凉城内是一片其乐融融,行人络绎不绝,不远处还有一位汉子席地而坐打着谱,远处的酒楼飘出阵阵酒肉香。
而陈祠和李艮杀气腾腾,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陈祠扛着大纛旗,朗声道:“在下陈祠,以武会友。”
李艮分明见着先前还热热闹闹的凉城登时静了,只剩刚刚狂奔过的马匹粗重的喘气声。所有人都静默地盯着陈祠看,李艮躲在面纱后,缩了缩脖子。
“陈师这扛起了纛旗,是要走威武镖,这大伙都能理解,可这以武会友,是什么意思?以后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有人出声道,言语间捎带了些怒气。
镖师行走江湖,需要门路,也就是朋友。喊镖一般也是自报门号,希望各路的朋友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本应该低头行事,但陈祠这番喊的“以武会友”,便表明了他不需要在场人的面子,这是在打脸。以后再走镖,容易被江湖人针对截胡,这也是在自砸招牌。
陈祠冷冷一笑:“误会了各位,并非以后不做生意了,只是这单生意事关重大,在下在这挑明话头,若是想抢活,莫怪刀剑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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