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适合走亲戚的日子。
宋家这边，两个姨妈嫁去的地方比较远，不好走动，宋忱每年也只是去看看他舅舅和舅妈。
他只有这么一个亲舅舅，那些年多亏了他们一家子，不然宋家几兄弟在那样的生活条件下，真可能会被饿死的。
算上舅舅，宋忱他妈妈排第三，上面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几兄妹感情非常好，老太太过世那年，他们几个都哭得晕了过去。
而林家那边也需要去看一下林鹿外公外婆，她醒来半年了，还没去过那边一趟。
“爸妈，你们先去外婆家，我和鹿鹿小北先去我舅舅家，下午我们在过去看望外公外婆。”
宋忱一早就去果园抓了两只老母鸡回来，又到街上买了好几箱礼品。
今天天气好上一点了，可以骑摩托车出门了，就是会很冷。
“行，你别忘了把这条猪腿子也一起拿去给你舅舅舅妈。”李香莲爽口答应。
早上她跟宋忱同时出门，除了买去娘家的礼品，还去肉摊子买了两条猪腿。
“记得的。”
宋忱把跟林鹿一起挑选的给老人的礼物放在前面挂着，礼品绑在摩托车后座，猪腿林京北提着。
今天拉的东西比较多，林鹿和林京北坐上去后就变得有些拥挤了。
母子两个都穿得非常时尚，跟他这个绿色大袄子的人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他也想穿的帅帅的，奈何坐在最前面骑车，寒风直对着他吹，要风度还是要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林京北坐在最后面，礼品箱子一直膈着他，囔囔道：“好挤啊。”
宋忱被吹得牙齿直打颤，脸颊似乎都被冻住了：“要么坚持一下，要么自己骑自行车跟着。”
他在前面挡风还没说什么呢。
林京北适时地闭嘴，要舒服还是要温度他也是分得清的。
但是他老爹非常的双标，途中不是关心他妈冷不冷，就是问挤不挤。
他请问呢！
林鹿：“我不挤。”
她可不想自己骑着自行车去。
宋忱的连衣帽子被吹吹掉了，两只耳朵冻得通红，林鹿给他戴上没一会儿又掉，只能一直用手扶着，但是她的手也很冷啊。
索性放弃了。
但她还是非常有良心的给他戴上了自己的毛线帽，她衣服上也有一个帽子，况且她坐在中间，也不会太冷。
林京北：老爹好像不是单箭头了。
路边站着一排排大树，树枝桠和树顶还有没融化的雪，风吹过，雪会随着掉落，飞到行人头上，同淋雪，共白头。
骑了一个多小时，即使带着手套宋忱的双手也全都通红僵硬，到了目的地，舅妈立马给他倒上热水。
舅舅提醒：“先放在炉面上暖一会儿，现在放进水里，一会儿手容易发痒。”
老两口没跟几个儿子一起吃，单独分了大儿子家的两个小屋子住，乐得清净。
几个表兄家的孩子都在老两口这边，看见镇上的小表叔和小表婶来了，一个个兴奋地跟小狗一样打转。
“小表叔，小表婶。”
“小表叔，你是不是很冷啊。”
“小表婶你的新衣服真好看。”
这几个是比较小的，大的在院子里就拉着林京北去打麻雀了。
“小嘴真甜。”宋忱笑笑，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谢谢小表叔。”几个小的就知道小表叔肯定会给红包，每年都期待他的到来。
“小鹿，你坐这边，这张凳子高一些，你坐着应该舒服些。”
“好嘞，谢谢舅妈。”
林鹿对他们两口子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农忙时节，经常会在宋忱家地里看见他们。
宋子东结婚那会儿听说两人都感冒了，就没去。
林鹿好些年都没见过他们了，要不是在这个家里见到，出门在外她真认不出来。
舅妈两口子看起来都是朴实勤快的人，没什么心眼子，性格平和温静。
林鹿看着她脚上那双稍稍有些旧的鞋子，说道：“给你和舅舅都买了双棉鞋，你们别舍不得穿，现在天气合适，多穿穿。”
鞋子是她和宋忱一起选的，给舅妈的是大红色，给舅舅的是黑色的，给林鹿外公外婆买的已经让李香莲两人先带过去了。
舅妈跟大多数老人一样，节约惯了。
一件衣服或裤子要穿到不能再穿了，才会穿新的。
就比如她脚上的那双旧鞋，舅妈已经穿了三四年了还舍不得扔，表哥表嫂也给买了新的，就是不穿，就放着，等旧的坏了，或者要去哪里做客，才会穿那一时半会儿。
二表哥都说：“你们一直穿这旧鞋，被忱子几兄弟看到了还以为我们这些亲儿子虐待你们呢。”
宋忱倒是不会这样想，这一辈的老人都一样，李香莲两口子也会这样，习惯了。
他曾经还被人说自己赚钱了，就不管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死活，成天让他们穿些破衣服，说他白眼狼呢。
天地良心，那时候他穿得也不比乞丐好多少，一件体恤穿了几年了才换。
还好林鹿审美好，醒来后不断给大家买新衣服，他才洗刷了冤屈。
言归正传。
舅妈嘴上答应的好好的：“难为你们惦记了，我肯定穿。”
穿不穿谁知道呢。
宋忱手掌稍微暖和了些，蹲下把手泡进温水里。
边泡边说:“我逮了两只老母鸡过来，你和我舅今年身体都不好，要好好补补了，还有猪腿子，也别放坏了，抓紧吃。”
老舅：“家里吃穿不愁，你们买这些干嘛，我身体好着呢。”
舅妈白他一眼：“你这老头子，老四和小鹿孝顺了才买东西来看你，还买错了咯。”
舅舅年轻时就是个老婆奴，半辈子都没怎么跟老伴吵嘴，她说话也只有答应的份了。
几个表兄表嫂得了消息后，也都来了老两口这边。
宋忱买的几箱礼品中，香蕉和一些糕点是给老两口的，三个表兄一家一箱水果，宋忱也懒得一家一家的去了，让他们一会儿自己拿。
林鹿陪着舅妈说话，三个表嫂进了厨房准备饭菜。
吃饭之前林京北跟几个表哥表姐回来了，抓了八只麻雀，他一只都不要，送给他们了。
大表哥家的杨龙宇两年时间长成了一个大胖子，宋忱捏捏他的胳膊，“你这两年到底是吃啥了。”
杨龙宇嘿嘿一笑：“啥都吃，都很好吃。”
吃过饭，宋忱提出要回去了，下午要去林鹿外公外婆家那边看望两个老人。
舅舅舅妈也没强留，还给林京北包了红包，几个表哥也都给了。
舅妈拉着林鹿，她的手掌心干燥温暖，语气平缓，嘱咐两个人要好好过。
“知道了舅妈，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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