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笙仍然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傅少衍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后，就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跟着，他就拽着秦淮笙朝户外的停车坪走。
傅少衍步伐大，秦淮笙整个人都是被迫着跟着他。
跌跌撞撞之间，脚下失衡，摔了一跤，膝盖磕在了石头上，疼的她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傅少衍因此而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着抱膝蹲在地上的女人，眉头紧锁着，“磕哪了？”
秦淮笙感觉膝盖应该是磕破了皮，否则不会那么疼。
她在缓过那阵疼痛以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路灯下，男人面色阴沉如水，看她的目光除了恼怒，并没有半点疼惜。
秦淮笙舔了舔先前被傅少衍咬破皮的嘴唇，此时声音听起来有些淡漠了：
“傅少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因为你而背井离乡。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挽留什么，我只是……”
傅少衍：“只是什么？只是彻底来跟我做了断吗？”
秦淮笙拳头攥紧了一度，咬唇，没说话。
傅少衍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从停车坪那边走过来的乔苍，声音极冷：
“这样，之前你跟乔苍无论做了什么苟且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
顿了顿，
“但是，我要让你当着我的面去跟他讲清楚，你是我傅少衍的女人，让他趁早对你死心。只要你去跟他讲清楚，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傅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谁都无法拿回去。”
秦淮笙唇角抿了抿，一口浊气堵在了胸中，使得她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傅太太的位置，还是她的？还跟从前一样？
他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用如此施舍般的口吻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的？
明明，是他身边的女人从未断过。
而她从始至终，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但，如今在他看来，她倒成了那个红杏出墙寡廉鲜耻的女人了。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她又不欠他！
她承认，五年前是她辜负了他。
但，她并没有真的对不起他。
当初，传出他坠机出事的消息，她动用全部财力和物力去打捞他的尸体。
在打捞无果以后，她在八宝山墓地为他买了一块风水宝地，贷款给他安葬。
她以为他死了，但还是顶住了各种压力在国外生下了他的遗腹子。
五年后他们重逢，他为了报复她疯狂打压以及羞辱她。
他跟温暖还在婚姻存续期间，逼她做情妇做小三。
后来，他明明跟温暖已经离异了却不告诉她，仍然逼她做他的情妇，甚至是逼她给他生孩子。
再后来，他跟温暖离婚的消息曝光以后，他跟燕青丝又传出了订婚消息……
燕青丝之后，又来了个燕琉璃……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就从未断过。
在重逢后的这段期间，她为他先后怀孕过两次。
一次宫外孕流产！
一次在反抗燕青山强暴的过程中，导致了流产。
前后一共两次的流产，都是因为他的不作为导致的。
她身心饱受摧残，如今换来的却只有他的施舍？
秦淮笙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着什么。
傅少衍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是委屈什么。
他现在只想让秦淮笙在他和乔苍之间做出选择。
“你今晚，要么选我，要么选乔苍……”
秦淮笙攥紧了拳头，她睁开了眼睛，通红的眼睛看着傅少衍笑了。
那笑容，看得傅少衍心脏都跟着缩了起来，令他整个心脏都不舒服了。
他喉头滚了一下，声音沙哑：“你笑什么？”
走过来的乔苍第一眼看的是秦淮笙先前摔倒时磕到的膝盖。
她白色休闲裤上脏了一块，也破碎了一块。
虽然看不到她膝盖具体伤的怎么样，但想来应该也是磕破了皮。
乔苍眼底藏着疼惜，但整个人却格外的克制。
他目光冷漠的朝傅少衍看过去，“还能笑什么？她笑自己满腔爱意，到头换来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笑话罢了。”
傅少衍喉头滚了滚，眼眶通红的看着乔苍。
乔苍走到秦淮笙的身旁，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有些单薄的肩上。
来自他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断的朝她身上袭来，但却无法驱散她内心深处的寒意。
乔苍的话还在继续：
“傅少衍，你扪心自问，她有对不起过你吗？你凭什么这么对她？五年前，她失去父母和兄长，在秦家面临倒闭的情况下顶住压力在国外为你偷偷的生下了一个儿子。五年后，她先后为你流产过两次。”
“在你身边女人不断的情况下，她仍然对你还存有一片真心和爱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我想不明白，我究竟比你差在哪里？又输在了哪里？就因为你比我认识她认识的早吗？不，是因为她真的爱你。我输在了她的心里有你。”
乔苍说到这，顿了顿，倏而笑了一下：
“但是，很可惜，因为你的无耻践踏和对她的羞辱，你亲手把她给推远了。所以，你今天就是在被气死一回，她也不会再跟你走了！”
说完，乔苍就扣住了秦淮笙的手腕，“走了。”
但，就在乔苍拽着秦淮笙走出去的第一步，秦淮笙的另一只手腕被傅少衍给握住了。
秦淮笙回头，就对上了傅少衍看过来的痛楚视线。
她眼底也有痛苦。
但，这些痛苦很快就化成了一抹苍凉的笑意了。
她将自己的手腕从傅少衍手中挣扎开来，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了：
“傅少衍，虽然我们闹的有些不体面，但我还是希望你未来能平安顺遂，所想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秦淮笙说完，就把目光从他身上撤回，对朝她看着的乔苍说道：“走吧。”
一阵风自身后吹来，吹的傅少衍感觉整个汗毛孔都绽开了，一股冷意从脚底直抵天灵盖，使得他的一颗心瞬间就冷透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深的感受——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剥离了他的骨和肉，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了！
哪怕是五年前，他被秦淮笙扫地出门时，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那时，他只是觉得自己无权无势又穷困潦倒，所以，他觉得即便是被踹了，早晚有一天他会站在权力之巅让她跪着来求他，求他原谅，求着跟他复合。
所以，那时候，他潜意识里觉得她仍然是属于自己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次，他搞砸了一切。
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他亲手摧毁了一切。
林妙妙放好洗澡水找过来时，就看到傅少衍背着光立在路灯下。
他掌心有些鲜血溢出指缝。
她走近了一块，才看清楚一把匕首被他深深的握在了掌心的皮肉里了。
林妙妙心惊肉跳，急忙上前去，“傅总……”
傅少衍打断她：“你走吧。”
说完，傅少衍就转身头也不回的朝亮起灯光的别墅内走去了。
林妙妙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
那端，乔苍驱车带着秦淮笙从枫桥别墅出来以后，就对她问道：“这次，死心了吗？”
秦淮笙面色无澜的看着车窗外，没说话。
乔苍知道她虽然跟傅少衍闹掰了，但也未必会给他好脸色，毕竟之前他的确对她做了很多无耻的事情。
思及此，乔苍换了一个话题：“你大哥的死，的确有蹊跷。”
果然，秦淮笙因为他这句话而将目光从车窗外撤回。
她侧首看着驾驶座上的乔苍，“什么意思？”
乔苍却答非所问：“秦淮笙，我是因为你才一直逗留在金陵城而没有离开，我也可以为了你定居在金陵城，甚至是帮你调查秦家当年惨案的真相。但……”
秦淮笙问：“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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