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道：“不过区区一个亿罢了。”
织罗者道：“这一个亿，只是一小部分，而且是最没根底来由的一小部分。真正上达天听的，是胡东风在香港搞投资公司搞到二十亿美元凭空蒸发。知道去年的国家外汇储备是多少吗？一千三百九十九亿！胡东风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捅出这么大的窟窿，影响太坏，让上面对这些衙内的行事产生了很大不满，由此产生了很大的连带影响。”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织罗者道：“真人误会了，你虽然跟赵开来这样的人物有交往，但有些庙堂上的事情未必知道得很清楚，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胡东风那一局不是天衣无缝，真要引来某些关注，萧在藩被捞出来，那二十亿美元怕是都要便宜别人了。要是那些衙内能及时把借出来的钱还回去，甚至是补点利息，接下来也好操作，打消对胡东风事件的关注。不论是对真人你，还是对我们，都是有利。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我说：“胡东风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至于萧在藩看病求医，求到我门下，掏钱付费，看完就走，难道我治个病还要看管他做过什么事情？你这些话说得没头没脑，凭这就想让我借你一亿？”
织罗者道：“胡东风是没见过真人，但他见过周成，而且是在金城见过周成之后，才去的香港，到了香港就跟萧在藩搞到一起，弄出那么大的投资阵仗。而且我听说，胡东风能跟萧在藩认识，是邵卫江居中介绍的。邵卫江最开始的时候，也在里面参了一股，可刚开个头就抽股拿钱跑回金城，从此之后整天混吃等死，可接触过真人和郑六之后，又跑去山西搞了土头蛇的矿山……真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单看一件事情或许干干净净，可方方面面联系起来一看，就没那么干净了。”
我淡淡地说：“人人都知道我进金城是为了给师兄周成报仇。他人已经死了，之前做过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
织罗者哈哈一笑，道：“真人，都是跑海的老买卖，何必说这些没滋没味的话。周先生死没死，你知，我知，麦玲花也知，整个天罗都知道！再多说，就没意思了，何必呢？真人，一个亿，用一年，该算利息算利息，而且这事是我们求你，求人不能空口空手。除了已经送到白云观的见面礼，我们还准备了一样礼物，你可以问问还在山西收拾局面的邵卫江。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韩尘乐一手抱着玩具熊，一手拉着我，紧紧盯着织罗者，一言不发。
我冷笑了一声。
织罗者身上的大衣突地四分五裂，滑落至地，内里道袍却是分毫无损。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衣服碎片，轻轻掸了掸道袍，道：“老君观的牵丝戏法，当初来少清在京城的时候，表演过这手段，真正杀人于无形的秘术，想不到真人用起来也不输来少清，老君观在来少清冒犯小陆元君这事上，可真是下了血本。听说前两天老君观主持终于被放了出来。这事轰动川中同道，可他出狱的那天，除了两个嫡传弟子外，再没有多余的人来接。为什么？是怕太过招摇恶了小陆元君，再被送回去。高天观的威势之恐怖可不比这牵丝戏法差。真人，你神通无边，在世无敌，在东南亚显圣称神，出入诸国如入无人之境，我们这些江湖下九流的小角色搁在你眼前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你要有心现在一个念头就能让我消失得无声无息。可是你再大的本事也不是阎王爷能拿着生死簿点名。我们天罗上万兄弟，只要还有一个能活下来，你的秘密就会上达天听。我知道你不怕。以你的本事，没人能留得住你，国内呆不下国外一样是人人敬仰的在世神仙。可高天观呢？黄元君的一世声名呢？还在白云观学习的小陆元君呢？哦，还有这位跟着你一起来的小韩真人，未来的高天观主持？”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真人，我们真的很有诚意。毕竟以后还要合作的，足够分量的保人我们已经找到了，过了年就去金城同你谈。但我们需要先过了年才行。”
我说：“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什么胡东风、萧在藩，做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在香港威逼郑六，吓得他不敢回京城，他求到我这里来，我给他介绍了赚钱的门路。他赚的钱按规矩还给了你们，最后这两亿其实他想要自己找个门路弄回来，是听了我的劝，才又走了你们这边，原是想着债清了剩下的钱也能回来，不用再多操心，可你们倒好，把他钱都给折腾没了。是不是有人劫走的，你们心里清楚，我也不想多管多问，但郑六求到我这里，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想要借一亿？太少了。我借你们两亿，该还给郑六的还给他，该清债的清债，年底按规矩还我。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织罗者郑重地道：“真人请讲，但凡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无事不可！”
我说：“我刚从赵开来家里出来，他请我上门可不是为了说闲话，而是姜春晓怀孕后中了人的暗算，失眠多噩梦，严重影响身体情绪。你们天罗不是自称网尽京城无所不包吗？把下手的人交出来，也不用你们出手处理，只管告诉我是谁做的就行。”
织罗者面露难色，道：“真人这钱还真是不好借啊。想来你应该明白姜春晓这事背后有多复杂吧。我们这些游走于大第高门的角色能混得开，靠的就是四边不沾，只做门户私计事。这件事情沾了，要是传出去，根基立毁，就不用在京城再混了。”
我微微一笑，道：“你说过，求人做事要有诚意，这事办好了我就承认你们的诚意，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好说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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