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船长还在犹豫，赵铁柱数都没数就示意舵手开始加速。
“等等！”江肆年高声喝止赵铁柱。
赵铁柱他们都知道江肆年是当兵的。
这年头人们拥军意识比较强，纵使如赵铁柱这种渔霸也会给江肆年点面子。
他抬抬手，示意船工停下。
“这样，你回去修你的船。你的这些船我给你带队。”
赵铁柱没拒绝，他知道江肆年是当兵的，知道江肆年跟陈斌不一样。陈斌给他带队，说不定他的船队大部分就变成陈家船队的人了，但是江肆年是当兵的，他不会出来打渔。
这事没什么好想的，有人愿意免费干苦力帮他带队，他当然乐意。
“那就幸亏解放军同志了！”赵铁柱乐呵呵地朝江肆年拱了拱手。
那些船长听见有人愿意带他们，自然就让开了路，放赵铁柱回家。
陈斌皱眉，“你怎么揽下这个差事？你明知道这是费力不讨好的活。”
“那怎么办？不管这些渔民了吗？”
二十多艘船，就算平均一艘船上有五个船工，就相当于有一百多个家庭需要这一趟的收入。
赵铁柱能放赖，江肆年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你还有任务。等到246海域你还得上鱼鹰号。”陈斌还是不同意。
他曾经是个军人，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我国领海领空领土的完整不能被侵犯，以及保护老百姓的生命不能收到危险。
但是，不包括领他们出海打渔。
江肆年点头，“你刚不是还说要带着他们一起？”
陈斌跳脚，“合着好名声您赚了，苦力活让我干呗！”
“我那是替你担保。”
一直旁观的林晚夏诧异地挑了下眉。
属实没想到江肆年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但，明显陈斌不是第一次被坑，很有习以为常的架势，皱眉道：“大哥，我那就是激一下赵铁柱没真心想带他的船队。第一，我自己这边已经有十几艘船，再上他们那二十多艘，都快五十艘渔船。
咱们是出海打渔不是出海打架，不是船越多越好。”
组团打渔旨在壮声势，以免被海盗打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也防止被其他国家的渔民欺负。
但是冒死进公海的主要目的是打渔。
这得有多大的鱼群供四五十艘渔船一起打？
事实上除了赵家船队一般没有这么多的船。
船大点的船队，一般就五六艘。中等船或者小船多的队伍也就十几艘船，像陈斌这样。
这里所谓的大众小船是只对公海而言。
赵铁柱这样的属实过于贪心。
他在自己的村子称王称霸后渐渐不满足手底下跟着的十几艘渔船，又瞄上了他舅舅村的渔船。
跟他舅舅合伙儿把他们村船队队长的船弄坏，借机把船队给舅舅带。
出海这事，他舅也得听赵铁柱的，之所以心甘情愿帮外甥，是因为赵铁柱收上来的管理费也会分他舅一部分。
这是两个村的渔船加起来才有这些船。
原本有三十来条，后来因为赵铁柱过于蛮横，像水蛭一样，被吸血还甩不掉，只能忍痛把船卖掉改行。
林晚夏买的船就这么来的。
像陈斌说的，他们是来出海打渔的不是打架的，赵铁柱领着这么大的船队在公海上耀武扬威，可是船队捕到的鱼却并不比其他船队多。
其他船队是十几艘船分一批鱼，他们是三十艘船分一批鱼，可想而知赚不到什么钱。
好在仗着船多，赵铁柱敢带着他们去其他船队不敢去的海域，多少能找补一点儿，要不然大家早跑光了。
但，就算如此，大家手里余钱相对来说也没那么多，除了生活开支多数收入都用在维护船上。
陈斌指着赵家船队，“你们看，他们船队的船都很陈旧，这些船出海的危险系数都比我们的船要高出许多。”
他实在有心无力。
林晚夏举手，“要不我试试？”
“你？”陈斌摇头，“你自己都是头一次来246海域，怎么带队？”
江肆年也不赞同，“跟近海捕鱼不一样，这不是咱们国家的领海，危险系数太高。”
林晚夏当然知道这事，她摊开双手，“只是，眼下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两个男人都不说话。
“我虽然没带过船队，也确实是头一次来公海。但是大鹏哥在队伍里，他是孙爷爷的孙子，自幼被孙爷爷带在身边，渔民该会的东西他都会。一会儿我上他的船，在一边辅佐他就是了。”
林晚夏的船坏了，但是不能总拖累着大鹏，这次跟陈斌的船队出海，跟陈斌商量带上大鹏一起。
渔民就是靠海吃饭的，不能不出海。
江肆年思索再三点头，“那你试试吧！放心，我会保护你们。”
于是林晚夏和江肆年上了孙大鹏的船，两支船队在进入246海域后，分开航行。
大家挤在一起，谁都捕不到鱼。
孙大鹏很紧张也很慌，“夏夏，我以前来不是跟着爷爷就是跟着赵铁柱，我没自己带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林晚夏安抚地拍了拍大鹏的肩膀，“别急！都说三个臭皮匠能胜过一个诸葛亮。怕什么？”
江肆年：“……”
他其实不是臭皮匠。
不过想到他很快就得上鱼鹰号跟他们两个分开，就没多嘴。
“那……那我们要去哪儿？”孙大鹏还是不知所措。
“你们以前都去哪儿打渔？能找到路吗？要是能的话就去。”林晚夏提议。
孙大鹏点点头，手转舵，“能。”
他从小就算是海上长大的，即使是公海，他也很熟悉。
手里有罗盘，就知道路。
林晚夏不敢用金手指召唤鱼群。
她解锁的鱼类目前种类比较少，就那么三两种。
总不能二十几艘船捕捞的都是同样的鱼。
但是她能让意识和大海融为一体。
看见大海看见的，听见大海听见的。
只是初到246海域，林晚夏也得稍微熟悉一下。
第二天，江肆年离队，登上鱼鹰号离开。
大鹏说，距离离他们船队最近的捕鱼点儿还得三天的路程。
这三天足够林晚夏适应。
但是，海上的三天跟陆地上的三天不能同日而语。
于陆地上，三天不过弹指间。
于海上，可能天灾人祸，生死之间走几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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